四长老道:
“再不说我就走了。”
桑念忙道:“说说说,我现在就说!”
她清清嗓子,弱弱道:
“四长老,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见到我就皱眉头啊?”
四长老一怔。
桑念比划道:
“你每次见到我,眉头就会马上皱起来,皱的特别紧,都能夹死苍蝇了。”
四长老习惯性皱眉:
“你——”
桑念:“对对对,就是现在这样。”
在她的注视下,四长老一点点松开眉头,还算心平气和地问她:
“你要求我做的事这个?”
桑念点头,怯怯道:
“如果可以的话,你不会再突然从某个地方冒出来骂我,那就更好了。”
四长老毫不留情地斥道:
“你不做错事,我怎会骂你?”
桑念不服:
“那别人也做错了,你怎么不骂他们,光骂我?”
四长老气得背着手原地踱了两圈:
“一派胡言,我对所有弟子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
桑念刚要反驳,碧柯笑了一声,插嘴道:
“爱之深责之切,四长老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严厉一些也是正常的。”
桑念才不信。
明明就是看她不顺眼而已。
“行了,进去吧。”
碧柯拍拍她的肩膀:
“过几日便要启程去玉京了,虽说以你目前的修为进不了秘境,可到那边长长见识也是好的,抓紧时间准备吧。”
桑念应下来,转身走进学宫,故意没和四长老告退。
四长老颤着手指着她背影,气极:
“这种有些天赋便自视甚高的弟子,我为何要寄予厚望?”
碧柯掏掏耳朵,不耐:
“你差不多行了。”
四长老“哼”了一声,拾起掉在地上的锁:
“有些小聪明全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了。”
他越想越气:
“身为剑修不好好学剑,整天尽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简直和宗主当年一模一样,冥顽不灵!”
碧柯:“啧,那宗主现在不也成宗主了?你还只是个长老。”
四长老脸色很臭:
“当年所有人不同意他继任宗主之位。
他们师兄妹三人里,除了镜弦,便是言渊那个木头也比他合适得多。
要不是老宗主的女儿力挺他……”
碧柯忙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他,左右看了眼,残存的酒意都吓清醒了:
“你这话和我说说就算了,别让有心人听见,到时我可不保你。”
“再说了,当年他和言渊公平比试,谁赢了谁做宗主,他可是三招就把言渊打下台了。”
她道:
“他实力比言渊强,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四长老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难看:
“这才是我至今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一个天资并不算绝对顶尖的人,一夜之间实力突飞猛进。
甚至可以说脱胎换骨。
轻而易举打败了素日远远比不上的人。
试问世上谁能做到?
偏偏他身上没有任何使用禁术的痕迹。
便是质疑也无从质疑。
四长老阴着脸,“迟早有一天,我会查出真相。”
碧柯快给他跪下了:
“算我求你你别说了行吗?你想死我还不想,我才五百岁正值青春,甚至还没找满十八个道侣,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连累我。”
四长老扫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天天喝酒,脸也不洗,头也不梳,还想找道侣?痴人说梦。”
碧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中了一箭。
“算你狠。”她转身就走。
四长老:
“干什么去!你又不讲课了?”
她头也不回,每一步都踩的很重:
“没洗脸梳头的人不配讲课。”
四长老笑了一声,摇摇头。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笑完,他眉间浮现几缕怅然:
“镜弦,你不该走的。”
他望向天边微黯的启明星,想起当年女子离开时坚定的神情,不由长叹:
“傻啊。”
启程去玉京的日子到了。
云蒸霞蔚,风和日丽。
五六艘飞舟停泊在逍遥宗山门前。
除了金丹期弟子外,修为不符的真传弟子也可以额外跟着一同前去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