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入燕赤。
宅子占地二十多亩,火/药还连带毁了周围很多破楼破院。
即便整个左卫军没日没夜地挖,也最少要四五天才能挖出若眠和万俟栾的遗骨。
更何况还要分兵力镇压中西区抵抗情绪激烈的乱民,以及镇守西区边防,以防燕赤以万俟栾的死为由,大举进攻西甘。
祁聿怀知道大局为重,便自己也从傍晚挖到了深夜。
因为地下可能还残存没炸尽的火/药,按理说,祁聿怀绝不该出现在挖掘废墟的队伍里。
可没人拦得住他。
他气急了就吐血,康彦和顾六都再了解不过。
根本说不好是他气死自己更快,还是被炸死更快。
“姐夫,别挖了。”
陶桃抱着念安跟在祁聿怀身后,哭个不停。
祁聿怀太执着了,执着得让人害怕。
他的眸子异常猩红,衣摆被木刺割得破烂不堪,两只手血淋淋的,风沙呜咽的深夜里,偶尔一抬眸,像极了爬出阴司的恶鬼。
只一个人不曾劝过他——和康彦的大军一同而来的韦欣然。
不仅没劝他,十指没沾过阳春水的闺阁小姐,也和小厮丫鬟们帮着祁聿怀一起挖。
就在陶桃不知该怎么劝时,顾六风一样提着灯飞了来,“大爷,奶奶被救出来了,在北宅那边。”
原来徐氏家这旧宅子分南北两宅,中间隔了条街。
程则楼的火/药主要埋在南宅,北宅虽也遭了殃,但比南宅那片废墟好挖得多。
而困住若眠和万俟栾的藏宝洞另一个洞口就通往北宅,邱稷宁带人用一晚上挖开了。
祁聿怀闻言,丢下铁铲飞快往徐家北宅赶去。
街上停了邱家的马车,若眠虽灰头土脸,却依然能窥出她的虚弱。
邱稷宁扶着她,一步步走得很慢。
周霭她们跟在若眠身边提着灯。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祁聿怀忽然就怯涩住了。
若眠瞥见远处有灯火在晃动,待看清祁聿怀后,动了动干涸的喉咙,终是没出声。
他们之间不仅隔着一条街,也隔着八年的空白。
若眠后肩的伤不浅,还受了污染,精疲力竭地晕进了周霭怀里。
邱稷宁抢在周霭之前,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了若眠,疾步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