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叶修仁说的。
叶修仁瞥见若眠的眼泪,误以为陶娘子的死勾起了若眠软弱的慈悲,他便在话里夹带长刺,“你若在她生前多尽孝,想必她会走得安详些。”
若眠反唇相讥,“你若没有抛下她,或许她不会去得这么早。”
说罢,启步离开。
和叶修仁待在一个屋檐下都会令若眠感到恶心。
叶修仁见状,堵在门前,“你的心可是铁石做的?难道要我也躺在那冰冷的棺椁里,你才会悔过?”
若眠随身跟着三个女仆,那老嬷嬷眼神精明,瞧着就很不好惹。
加之还有守在院里的侍卫,叶修仁更不敢轻举妄动。
“我娘死了,我或许是有几分难过,可你算什么?你要死死远些。”
叶修仁一而再的纠缠令若眠厌恶至极,这次若非想着见陶娘子最后一面,若眠绝不会往老宅来。
“陶若眠,你一定要无情无义至此吗?”叶修仁阴暗猥琐的眼神晃着杀意。
若眠哂笑,“你自己什么德性?躺着的那个什么德性?
“有什么资格指望我有情有义?”
叶修仁低沉道:“只要祁聿怀愿意出面,今上因着你们这层关系,放你阿姊出南山别苑不难。
“你只用去求你家男人这一次,不成功我也不会怪你。”
梅林一叙,若眠的话已够绝情绝义。
靖王倒后,叶修仁已在祁聿怀面前碰壁过无数次。
他若非走投无路,也拉不下这个脸,又一次像孙子一样来求他亲生的女儿。
可他实在太需要叶小倩出来为他打通官场关系了。
他把他在官场所有的不得志都归因于旁人比他关系硬。
他无药可救,也毫无廉耻。
怪她?若眠只觉得可笑,他有什么资格怪她。
并不想再理会,若眠绕开叶修仁便要离开。
叶修仁怒极已疯,猛地将若眠推进屋子,将房门落栓上锁,直接吞了钥匙。
顾六踹了一脚门,没踹开,“破窗!”
瞥见叶修仁疯癫地掏出了火折子。
秦嬷嬷抱着若眠退了好几步,觅禾和青晗上前去抢火折子,可因力量悬殊,都被叶修仁推倒在地。
他一脚踢烂藏在门后的酒坛,扯了纱布点燃丢进淌开酒里。
“你这是铁了心不答应?那就一起死!”
窗户早被叶修仁从内钉死,他特意挂了层窗纱遮住密闭的木条。
火势眨眼窜得半人高。
叶修仁疯疯癫癫地点燃了房内的扎纸人,又抱着扎纸人四处点帷幔和屏风。
若眠静静望着叶修仁发疯,痛快地笑出了声,笑得泛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