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院内夹道的方向延伸而来。
下午刚落了一层雪,脚印尚新。
“这只鞋底稍大,想是云丫头的。跟了她一路这个鞋底,花纹不一样,有来有回,肯定是那个黑了心肠推她的。”
祁聿怀寻了个看得清楚鞋底花纹的脚印,让秦嬷嬷取来纸笔,他打灯描出了样子。
回院时,秦嬷嬷好奇道:“哥儿没问云丫头是谁推的她?”
祁聿怀沉吟道:“她未必看见了那个人。看见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推进去。
“……不管她看没看见,我要尽我所能把推她的人找出来。”
秦嬷嬷没有再接话,她真怕自己一语成谶。
若眠当晚就起了高热,祁聿怀因为担心她本也没怎么睡着,就用沾了冷水的巾帕一直为若眠降着温。
翌日天将亮,若眠的体温才算降下去,没有后半夜那么滚烫了。
若眠睡到辰正时分才醒,顺服了副汤药,又昏昏睡了过去。
晌午祁婉音被叫至祁聿怀房里,将昨日发生在惠夫人院里的事都说了。
“别是那个小贱人慧雯推的云姐姐,她真下得去手!”
祁聿怀搁了茶,“陪我去审审她。”
祁婉音重重点头。
惠夫人见祁聿怀往自己院里来,少不得虚假地亲昵几句,一听若眠差点淹死,而且说是慧雯推的,她彻底犯了难。
慧雯起初还嘴硬狡辩,待柏娟从她房里搜出那双和祁聿怀所画鞋底一模一样的绣鞋,她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本以为听老子娘的话扔了那只红玉耳环咬死不认就能躲过去,谁能周全到猜着鞋底也会露馅?
“太太救我,娘,娘救我。”
惠夫人白了慧雯一眼,挤出笑轻声询问祁聿怀:“越儿想怎么处置她?”
祁聿怀冷冷掀唇:“要么她自己跳进水池里淹死,要么打死。”
徐嬷嬷一听,立时跪地不起,“大爷开恩,太太开恩,孩子小不懂事,再给她一次机会。况且云丫头还没死,何以让我的雯儿抵命啊?”
“呸。”祁婉音气得没忍住啐了声,“云姐姐没死是她命大,该享的福没享,老天不收!你女儿个黑心肠的,为了十两银子就敢推人去死,昨儿个是为小丫鬟们出了头的云姐姐,改日会不会是我?这种人留在府上活在世上,叫别人怎么安宁!”
一时祁盛突然到访,在窗外就听见了祁婉音的话,问清楚来龙去脉后,冷道:“着实可恨。打二十板子,扔出府去。”
惠夫人和徐嬷嬷都跪地求情,祁盛气得连饭也不吃了,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