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得了惠夫人的眼神,退出屋子守在门帘前,将廊下可能会听到墙角的丫鬟都支走了。
若眠看架势,猜着与觅春的事有关,快步回了偏房。
祁嗣延这里,还没说话就先窝囊地红了眼眶,“娘,我扯谎了,其实……其实——”
惠夫人哪有不懂的,截断他的话:“娘猜到了。”
她虽早有预料,却依然气得胸口丝丝泛疼。
祁嗣延见状,忙上前轻轻揉惠夫人的心口,“娘,我错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惠夫人缓了缓,拉起跪在地上的祁嗣延,也揉他的膝盖,“傻孩子,这不是大事。觅春那丫头虽然滑头懒怠,却是知分寸的。她老娘又是府里老人,你二叔的奶妈子,最要脸面。这事可以瞒住,你紧着嘴别让任何人知道,娘会为你摆平。”
祁嗣延默默听着,脑海里满是昨日觅春哭求他的画面。
“二爷,孩子瞒不住了,你若是不认,我的下场唯有浸猪笼,你不会忍心看我浸猪笼的,对吗?”
“太太还不知你我之事,可难保不会查出来,届时我就没活路了。二爷,你一定要尽快带我去老太太面前认下这个孩子,二爷……”
惠夫人见祁嗣延怔愣出神,拧了一下他的耳朵,“在想什么?这时候知道后怕了?往后你给我安分老实些,再让我知道你做出这些混账事,看我不让你爹打断你的腿。”
祁嗣延回过神来,“娘,我要认下这个孩子,我要纳觅春做妾。”
惠夫人气得嘴唇刹那就白了,“糊涂!”
反手一耳光,重到将祁嗣延扇滚在地。
祁嗣延个高体壮,却很不禁扇,一骨碌撞翻了摆在炕尾的梅花式高几,几上插花汝窑瓶和香盒洒落一地。
碎瓷声招进徐嬷嬷,她嘴里念着“心肝儿爷”“宝贝哥儿”,两步上前抱起祁嗣延。
“太太何苦动这么大怒,既伤心又伤身子不是。”
说着,上下捏了捏祁嗣延的手臂和肩,见无大碍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