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贵使归来。
加沙放松了括约肌,思绪清明,再见董成峰态度也有了放缓:“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姓董,名成峰;是泉州府下辖清溪县茶商。”
“嗯。”加沙没再多问,只对侍卫吩咐:“带他上主楼。”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为首那人更是道:“国师大人,无这种必要吧,此人哗众取宠,冲撞贵使;如今只需押送牢中,待得明日后,由泉州府衙审理。”
加沙澹澹道:“我还需向你解释我要做什么吗?”
侍卫头领顿时色变,躬身后退几步:“小人不敢。”
他又急忙挥手:“快,带他上楼,听国师贵使的吩咐。”
与此同时。
董成峰也觉察出几分微妙的变化,国师态度缓和,必是因那句“异邦族语”。
转机,一定还有转机。
归返楼宇下,一行人又被宾客包围,不过加沙再未理会任何人。
走进大门,一路登楼。
董成峰也终于见到向往已久的主楼模样,所聚集宾客,皆是贵气逼人。
人们都关注马林迪贵使动向,见突然领一人入楼,引起侧目。
但比起楼外的狂放,楼内宾客养气功夫十足,只字不提问询,只与马林迪遥遥拱手打招呼。
而一转眼,就安排仆从下人:“出去问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何国师领进一人。”
各家皆有动作,不愿落于人后。
与此同时。
众人已到楼上。
相比起楼下的热烈,此处就显得颇为恬静闲适,既保持欢愉,也不显吵闹。
郑和、跳鱼,外加几名“火长”正与一群布政司泉州府官员,谈及此行归返时的见闻。
几名火药小组成员亦有人陪,学新奇的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
周若愚则颇为困倦;
席上全是一群老头,端的是一个无趣,起初还有舞女舞剑,令他兴致大起……
眼看小神使大人就要上去与那舞女“较量”一二,瞬间就被唐敬抓住——
“那是演舞,一种舞姿,而并非她能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舞女瑟瑟发抖,虽眼前人只是一幼龄少年,但她可见过许多纨绔子的“厉害”。
高门大府上,谁家每年不死几个丫鬟?
更别提这钦差宴席上,都被奉为主宾的异族少年,他若一时兴起,欲要大杀四方,谁能阻拦?
而且,这少年明明是蒙元后裔……
大元虽亡,然百姓心中还留存阴影痕迹。
于是,跳舞的也没了,只剩几个屏风后的乐师演奏古曲小调。
“无趣,无趣,唐敬,带我回房歇息吧。”
唐敬巴不得他赶紧走,起立带几名亲卫随行。
也就是刚到楼梯处。
正巧与加沙撞个正着。
加沙自当躬身礼敬:“神使大人,您要走了?”
“嗯,走了,唐敬说泉州府军饲有良驹,不如养足精神,明日去跑马呢。”
“吾等恭送神使……”
加沙起头,一群马林迪人也都学大明的礼仪,作拱手姿态。
周若愚不以为意:“早说了不必这样,皆为虚假!”
他正要迈开步子,目光却被众人束缚的董成峰吸引……
“咦,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此人可是犯下什么罪罚?”
唐敬一见,暗道不好。
这不是给小神使送上门的乐子吗?
“神使,还是早些回去吧,明日去军屯试马,还须一段路程。”
“急什么?”周若愚眼神发亮,“加沙,到底怎么回事?”
加沙对此也很无奈。
周若愚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此时上楼,他是想向周若男禀报。
不只是因周若男是阿迪娜的老师,众人皆知,那位小神使年纪虽幼,但却隐隐是几位神使中的地位仅次于跳鱼的存在。
更有郑和、王景弘等一群太监达成共识。
这位小神使,可是随他们神游的,极受吾主与巫的恩宠。
再者而言,航行数月,他们对神国结构也有了初步了解。
周若男的爷爷是神国大长老……
几是巫之下的第一人。
当然,周若愚同样背景惊人,是巫的亲弟弟;可他顽皮跳脱,不能做主大事。
“这……”加沙语塞。
周若愚反而更急了:“还不说?”
“此事不可道于外人,唐大人,还请找一间空房,请几位神使同来……”
唐敬也作疑惑,因加沙说得明白,只请神使,而婉拒了他们。
“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