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他才归家。
宣慰司车马皆动,声势浩大。
城中子民所见车架,便知晓这是宣慰使大人出行,皆躬身礼让,甚至有人施礼跪拜。
当他回到施府。
堂中已有大小管事聚集,为首得赫然就是一子两女,与那位近两日名动巨港的乘龙快婿。
施夫人相迎,尽显思念之情:“老爷公务繁忙,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施进卿倒是没表露情绪,也知晓这家中的明争暗斗。
“还不许我回家吃一顿家宴?”
施夫人连忙对下人安排:“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宴席,做几道趁老爷心意的。”
于此刻,主次尊卑显露无疑。
施进卿于台上落座,便是施夫人也只是在台下站立。
“我听闻,近几日巨港发生了些事情,你们谁来为详解?”
这话一出。
堂下顿时泛起窸窣低语。
无数目光都聚集在施二姐、宋非寅身上。
而就在这时,施济孙竟然第一个跪地,颤抖道:“父亲大人,都是我不好,那日宋奇求我,要与阿肆相见……”
“我想以我两家关系,孩儿们私下吃一顿便饭也没什么不可。”
“可酒过三巡,我与宋奇都上了头,这才犯下错事,险些让阿肆吃亏!”
“最后还闹得动了兵刃。”
“父亲,我愿接受处罚,是孩儿不懂事,让阿肆受了惊吓!”
施济孙很直白的认错。
因他知晓,在父亲面前,巨港大小事宜怎能瞒得过他得耳目。
但凡自己曲折婉转,给自己找借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
呵呵呵,比起“这件小事”,真正的大问题还在施二姐。
果然。
在他话落,施二姐脸色骤变。
施济孙高举忏悔书,又将她置于何地?接下来论及她夫妻二人过错,父亲岂能手软?
可偏偏,她对此无话可说。
两件事性质不同,自己与宋非寅大打出手,言出休书是事实。
本想着有一场大造化……
但谁又知道,最后换来得只是一句轻描澹写:我认错了!
施二姐看向身旁的丈夫,目光中多是不解与不可置信。
已是事发两日,无论她如何发问,所得答桉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
真的认错了吧!
堂上,施进卿将众人神情收入眼底,又在心中对照事情经过,就有了判断。
他先对施济孙发难:“你也知你让你妹妹受了委屈,你可有兄长之仪?!”
“若连幼妹都保护不好,今后如何保卫巨港十数万子民?!”
“来人,以家法惩戒,鞭五十!”
场面顿时死寂。
这与在望海阁看戏就不同了。
施进卿便是巨港的皇帝,三佛齐之王不是民间所传,而是南洋公认的。
无人敢侵犯帝王之威。
唯有施夫人上前哀嚎:“老爷,不可啊!五十鞭是要打死人的!
”
“住嘴!”施进卿怒斥,却又望向了女儿、女婿:“我听说,宋奇也被罚鞭五十……”
“人当场就晕死过去,至今日还在床榻上修养。”
“怎么,我的儿子,比不上旁人吗?”
咝。
咝。
无数人倒抽凉气。
宋家二公子被罚了?没听说啊!
可既是宣慰使大人所言,就肯定不差。
而要数最震惊的,还得是施二姐与宋非寅。
宋奇被罚是宋家内部的事情,那日因“贵客”之事,几人都在宋诚院中……
就算宋奇伤重修养的消息会被传出。
可为何连鞭数都这么清楚?
宋家,已被彻底渗透?
而这就是施进卿要对宋非寅的敲打。
夫妻二人恐惧相视,都在脑中回忆,那一天是否还说过什么不敬之言!
很快,家中执法长老到来,与堂外执行。
啪,啪……
一声声巨响刺耳,更伴随施济孙的痛苦哀嚎。
许久后,执法长老走入:“家主,家法执行完毕。”
“我现在带三公子前去上药!”
惩罚是惩罚,不可能真把人打死,还须尽快救治。
然而,施进卿却喝道:“上药?上什么药!让他滚进来!此事尚未议出结果,他为当事人,怎能离场!”
这一刻,施夫人真得惊了。
她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