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别。
王景弘带路,先要到中舱船舷,再上乙等舰船为渡桥,最后才是他所在的另一艘甲等宝船。
不过在临出发前,周若愚又招呼一声:“唐敬,愣着作什么?跟我们走啊!”
“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我还要比武呢。”
唐敬顿时皱眉。
比武他无所谓,有所谓的是王景弘。
两人已完全撕破脸皮,若相处在一起,难眠相互厌烦。
不过到了如今,王景弘只盼着赶紧带小神使登船,所谓恩怨根本不值一提。
又见唐敬得周若愚看重……
“这鸟毛大头兵走了狗屎运了!日后必有所成!还是早早缓和了关系再说!”
王景弘心中腹诽一阵,连忙就变了神色道:“唐大人,既是与神使之约,怎能背弃?”
“呵呵,你也知我这人脾气,总是对事不对人的!”
“你若真对我有愤满之处,我这作哥哥的,给你道个不是,又有何妨?”
说着,王景弘便作揖躬身。
在场众人皆是震惊,但大多数人心中都知王景弘的处世之道……
这人就是看人下菜,早将皇宫内侍那一套厚脸皮修得圆满。
只要有利,他绝不会放过。
相比起郑和,就较为刻板。
或是正因如此,陛下才令这二人搭对,大事有郑和为主定调,小事又有王景弘圆滑处之。
唐敬哪里受得了这个,面红耳赤的回礼,便答应下来:“那就叨扰王大人了!”
待得他们登船。
舰队就重新出发。
航行不分昼夜,每两个时辰轮换“舵工”,而“班碇手”则为三班倒,随时听舵工号令,调整桅杆船帆。
唯此,才可有这横渡大洋的惊世之举。
一夜歇息。
第二天起来时,周若男与周若愚的状态并不好。
舰船阵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鼓声、号声,传令不断,轮换交班,吵得他们难以入眠。
反而之前在杂物舱内,隔音效果好,能安然入睡。
阿迪娜却是最适应环境的人,相比起两个从小就生在均衡的宠儿,小姑娘什么苦头没吃过?
二人出门,就见王景弘“恰好”赶到,实则是命人注意两间房中情况,一旦有动静,就立即禀报。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两位小神使大人前往用膳了。”
待饭后,又到甲板上游览。
王景弘始终跟随在旁,还说起接下来安排:“稍早主舰传信,原本航路是以原路返回,先径直北上到木骨都束,而后再做打算……”
“不过昨夜郑大人与神使商讨,从今日晨起,径直往东,行向锡兰而去,正式横渡‘第三大洋’。”
事实上,郑和原路也是怎么走的。
只不过在他们自己概念中,无论从东非到锡兰,还是从阿拉伯半岛到锡兰,两条线路距离不远,是为平行状态。
而当“第三大洋”秘典呈现真实陆地与海洋轮廓后,他们才认识到横跨大洋的凶险。
如果先北上走阿拉伯,就可一路贴边南亚近海岸行驶。
近海风浪不大,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也可花费七八日功夫,靠岸补给整修。
可若是从东非直往锡兰,就要从“第三大洋”得上沿完成横渡,驶入深洋。
除非顺利抵达目的地锡兰,否则前后左右再无补给之地。
原时空或是阴差阳错,走出了跨印度洋的壮举。
可到如今,却是真正的明确目标,知其艰难而去勇敢地挑战。
“以神使依照洋流、风向与航行速度测算,最快九个月内,我们便可抵达大明,见我大明瑰丽山河美景……此为壮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