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传道讲座,让所有人为之沉迷。
而事实上,整整半天下来,跳鱼对那吾主赐下的秘典内容只字未提,还只是为他们普及基础知识。
否则不通常识,空有海图也发挥不出作用。
但即便如此,所有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忘乎所以。
一直到天光敛息。
坐于传道台最外围的人实在看不清木板上的字,一场传道才暂时告一段落。
各自返回住所,人人神思或亢奋、或痴迷,极力消化着今天所得的知识。
“这半日之闻,超我一生所学。”
“凡人愚昧,若无神明降世,怎知这浩瀚星空因何而明亮?这大地潮汐为什么涨落……”
“我难以想象,若那神国人人得此教化,该是怎样一幅兴盛鼎沸的盛世之景?”
“跳鱼神使传下神明箴言,我那时浑身激灵:‘少年强则国强’!”
“代代传承如此,就算神国定立不过十几年,要不了多久,均衡的荣耀与声音,就将震撼世界。”
一路回到庭院。
便是郑和都不由感慨一句:“所以,你等现在可以明白,那位‘小神使’为何聪慧异常,明明是稚童模样,却有七巧玲珑心,在我等面前也显得不卑不亢,自信而挺拔。”
这话一出。
王景弘等人皆会心一笑。
脑子里跳出周若男刻意沉稳的模样。
也在这时。
其余人等一愣,思绪从今日传道上跳转;
唐敬一瘸一拐倚着墙壁坐在软榻上,才开声道:“郑主使,王主使,还有诸位大人……”
“我等心中皆有疑惑。”
“诸位大人被神明拘走,所去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话音吐露,所有人目光都聚集而去,充斥着求知欲。
唐敬又作补充:“当然,我等不应探听大人之秘,若是不能令我等知晓的,我等自不再发问。”
一时间,屋中气氛变得微妙。
唐敬将尊卑一套摆出,是公事公办。
正因此,也光明正大的将郑和一群太监架在了火上。
你是陛下家奴,尊贵非常,自然可以隐瞒不告我们这些下属。
可待得归朝后,这些事情都将被书成奏章,送到皇帝眼前。
帝王多疑,越是受宠的臣子,越是有提防之心。
那时候再作解释,若不得圆满,就要小心身家性命了。
更何况,在场当中有多少皇帝暗子,只有各人自知。
一如早前在殿内,那句‘插下旗帜,定立国土’时,人人心中都有翻涌沸腾,彼此生出猜忌。
这些事必定会一字不差,落于奏章上的。
“放肆!”
“唐敬,你是质疑我等不忠陛下,不忠大明?!”
王景弘暴跳如雷,声音都变得尖细刺耳,“我等所经之事,自会完满禀报今上,何须于你多费口舌!”
随他怒喝,屋内微妙气氛又急转直下,变得冷凝。
而唐敬不悲不喜:“王大人,我已说过,若我等不能知的,不再发问。”
“你堂堂磊落的汉子,心中却揣着算计那一套……好你个唐敬,此事待回朝我再与你清算,必狠狠治你的罪!”
两人已是撕破脸皮的模样。
然而。
又有人脸色露出鄙夷。
心中暗道。
若你王景弘心中没鬼,又怎么不敢坦白呢?
越是情绪激愤,越是表明其中内涵的不简单。
郑和打量众人神情,心中就有了计较,此事要不现在说开,难免有人回去后要添油加醋。
朝廷就是江湖,明刀暗箭,防不胜防。
“够了,王兄!唐指挥自是坦荡,否则何必第一个跳出来质疑我等呢?”
“而此间经历,又我们十四个太监、少监相互左证,就无惧宵小泼来脏水!”
“陛下目光如炬,怎会分不出真言假语?”
郑和控场,令气氛瞬间缓和。
而后,他开门见山:“我等所去之地,名为救赎之地!”
“那救赎之地,城国林立,以一特帕尼克斯国为首。”
“其治下有三城,而友邦邻国,也效忠其下!”
“特帕尼克斯国都城之大,足有我大明京师一半的规模,繁荣而强盛。”
“只是那方天地并无车马,唯有神明麾下审判之军,拥有神明造物战马,组建无敌铁骑……”
他先作简略背景介绍,才说起这些日子的见闻。
名曰‘焚灭’的神罚降临,毁天灭地。
片刻间,令大城化为废墟。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却无一人敢于质疑,因神明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