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万众一心,人声鼎沸。
均衡之名不断震动夜空。
罪王.奇马尔波波卡坐于祭台上,每一位子民向他跪拜,无论老幼皆用黑曜石匕首割开手心,留出的鲜血涂抹在他的双腿上、额头上……
他们的献祭将为‘罪王’指引道路。
而那额头的鲜血,也将代表他们的罪,于真神的面前叩首臣服。
祭祀一直进行到第二天下午。
奇马尔波波卡几近虚脱,昏睡过去。
可出发的队伍已经组建完成,100多名宫廷侍卫与侍女、精通天文星象的学士,将与奇马尔波波卡一同踏上救赎之路。
他们携带了阿兹特克人最珍贵的宝物,将在抵达后献祭给真神。
昏睡的奇马尔波波卡被抬上了轿子,又几名侍卫合力抬着,经过昨夜的祭祀活动,他浑身上下沾满血迹,已成了血人。
城门开启。
这条道路是大城唯一的陆地进出口,如今显然被各城大军看守。
双方经过交涉,得知阿兹特克人接受了特帕尼克斯君主的旨意,将要北上。
各城分别派出人手,组成2000人战团随行。
确保他们不会逃亡,寄希望于留下阿兹特克人的火种在外,苟且偷生。
此行决定仓促,不过各城富足,武器、食粮很快调动,他们只需向北出发,沿途在各城领取物资便可。
至于更遥远的未知之路,就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
现如今,城邦联盟只经营一地,各自为敌,并无向外扩张的野心。
虽有遥远部族前来贸易,但所知最远路途,不过数百公里。
神祇的圣殿所在,必是遥不可及的。
谁也无法确认后续道路,唯有一个方向明确——
一路向北!
奇马尔波波卡醒来时,已是第三天。
他这些日子经历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这一睡便是昏天暗地。
晃晃悠悠的轿乘,令他很不舒服。
命人将他放下后。
队伍中的侍者、侍女纷纷迎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是为随行的大学士,他指着那些侍女道:“我们不知这救赎之路到底有多远,若此生都不能及,你要留下阿兹特克人的火种,令他继续前行!”
奇马尔波波卡大惊,“若我不能归去,城中的阿兹特克人就……”
大学士道:“尹兹柯阿特尔大人命我将密书给您,您看后便知安排!”
阿兹特克人作为城邦文明的外来者,迅速汲取他们的优点,弥补自身缺憾。
创造出自己的象形文字,并未后世留下许多古籍。
他们也崇尚教育,如这大学士,便是精通天文、草药学的专家,一直以来也是城中贵族的医生。
当然,所谓医术也只限于用草药治病,比巫医能高级一点,沿袭了前人总结的文字记载,但显然远不及同时期的东方古国。
美洲文明终归起步的太晚。
奇马尔波波卡阅读密书,见得了叔叔的笔迹……
救赎之路虽为特帕尼克斯逼迫得无奈之举。
但当所有人茫然时,正是他的叔叔,尹兹柯阿特尔站出来作出最后决定。
追朔阿兹特克原本的历史……
奇马尔波波卡的父亲维齐,本还有6年多的生命,6年多后年过18岁的奇马尔波波卡才会登基。
他在历史上留下的笔墨不多。
登基后在位10年,因他与特帕尼克斯君主的亲属关系,参与到这座强盛城邦的继承者之争当中……
因为站错了队,遭遇暗杀,终年29岁。
而如今,发展的脉络没什么区别,同样因特帕尼克斯国的旨意,他被迫踏上一条未知之路。
在他离世后,阿兹特克人的第四位君主,正是他的叔叔尹兹柯阿特尔。
尹兹柯阿特尔是奠定阿兹特克“三城联盟”的发起人,他摆脱了特帕尼克斯的附庸关系,也趁着特帕尼克斯的内乱当中,迅速与同盟国将其吞并,瓜分了国库。
从此,阿兹特克走上强盛称霸之路。
密书中唯有寥寥几句,却看得奇马尔波波卡热泪盈眶。
尹兹柯阿特尔确有视他为火种,留下血脉续存的含义。
如果功成归来,自然是最好。
若不然,尽可能保存自己,留下血脉。
至于阿兹特克都城,则不用奇马尔波波卡担忧。
因为真神降下预言,2年后审判降临,阿兹特克人是死是活,终有一个定数。
而在这2年内,各国不会对阿兹特克人痛下杀手,因神祇降临,各国寄希望于阿兹特克数十万人的献祭,能平息怒火。
如果活了,会派人找寻他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