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
“还行。”
谢道之叹了口气:“天大的事,都没有身子重要。”
谢知非表情空空荡荡,不接话。
是无话可接。
他的身子因为谁犯了病,身后跟着的谢小花不知道,这人应该心知肚明。
这会来说身子重要,早干什么去了?
“爹小时候,父亲死得早,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我就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谢道之看了谢知非一眼,笑了笑。
“后来自己当了爹,想着自己遭过的罪,别让孩子们再尝一遍,就拼了命的想往上爬。
我们家的孩子,年纪都不小,就你大哥成了亲。
你大哥是长子长孙,将来得撑起谢家的家业,所以我没宠着他,该打打,该骂骂,余下你们几个……”
谢道之闭了闭眼睛。
“我连你大姐都没舍得让她嫁人,不是嫁不出去,是嫁了人,就不是我谢道之的女儿了,再心疼她,她受了欺负,我最多也只能在边上敲打几句。”
谢知非脸色很差,口气更差。
“说这些做什么呢?
”
“爹就想和你说,爹对得起你们。”
“可你对不起他们!”谢知非压着声,压着怒。
“孩子。”
谢道之扭头看着他。
“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你还小,等再过几年就明白了。”
谢知非停步,转身,一字一句:
“我就想问一句谢大人,午夜梦回,你想到那些人,那些事,良心安吗?睡得着觉吗?”
“我不会去想的,我只会想太子顺利登了基;太孙入主端木宫,成了太子;我只会想从前废太子的悲剧,没有再重现。”
谢道之直视着他的眼睛,“想着这些,我睡得比谁都香。”
“你……”
谢知非咬牙切齿:“在谢大人看来,不择手段,罔顾人命还是对的?”
“有能耐的被踩在下面,没能耐的坐了上位;温良知礼的去见了阎王,野心勃勃的成就一番大业。”
谢道之冷笑:“知书达礼的被婆家欺负,胡搅蛮缠的没人敢招惹;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谢知非一噎。
“这世上没有对错,你觉得值,那就是对的。”
谢道之低低的从喉咙里唤了他一声。
“三儿,爹爹只盼着你从今往后少些磨难,多些喜乐,能活到长命百岁,那就值了,统统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