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晏三合和李不言面色如常。
三爷、小裴爷他们脸都暗戳戳的红了。
尤其是黄芪,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看了看身下。
嗯,我也人高马大!
晏三合没有察觉到屋里男子的异常,“谢小花,这个叫承风的琴伎,你还知道些什么?”
谢小花:“我就知道他七弦琴弹得好,长得好,招女人喜欢,别的就不知道了。”
晏三合抬眸看着谢知非,“会是姓董的吗?”
“查一查就知道了。”
谢知非挠挠下巴:“丁一。”
“爷。”
“你收拾收拾立刻出发去金陵府,打听一下这个叫承风的人。”
“是!”
“等下。”
晏三合叫住他,“金陵府一来一回,需要几天?”
丁一:“晏姑娘,顺利的话正月十八左右差不多能赶回来。”
话刚落,只听见“咚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
有人?
李不言刚要拔剑,却听床上的朱青着急道:“李姑娘别动,应该是自己人。丁一,你出去看看。”
丁一推窗跃了出去。
仅仅过了片刻,他又从窗户里跳进来,压着声道:“三爷,太孙那头传来消息。”
谢知非:“说!”
丁一:“心魔的事,请三爷和小裴
爷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谢知非和裴笑同时咯噔一下。
怀仁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一定是宫里发生了什么。
……
皇太孙的这一通叮嘱,不仅让谢知非和裴笑惊心,连晏三合都不敢轻举妄动。
整个心魔其实就卡在一处地方:放巫咒娃娃的到底是夏才人,还是沈杜若。
理一理手上掌握的线索,应该是夏才人无疑。
但——
还是没有证据。
凭的都是猜测。
一连几天,晏三合都枯坐在书房里,把心魔捋了一遍又一遍,把所有相关的人的名字,都写在纸上。
前因后果捋清楚的,打个勾;
捋不清楚的,打个问号。
几天下来,她发现打问号最多的名字,一个是沈杜若,一个是董承风。
董承风是压根猜不出这人的来历;
而沈杜若……
晏三合始终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做游医是罪孽深重,为了赎罪。
如果她没有被赵王所用,那么,哪里来的罪孽?又为什么要赎罪?
就在晏三合为了心魔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时候,四九城里发生了一桩大事——
汉王失宠了。
没有人知道汉王为什么突然失宠,明明除夕夜陛下回寝殿,还钦点了他搀扶来着。
但汉王实实
在在的,就是失宠了。
初一,宫里祭祖,汉王被拦在了宫门外;
初五,宫里家宴,汉王又被拦在了宫外;
正月十六,朝廷开市当天,皇帝下的第一道旨意,是册封几名武将,与龙驾一道亲征。
步六被封镇军大将军。
皇帝下的第二道旨意,是命汉王参加完皇太孙婚宴后,即刻回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此诏一出,百官中有长舒一口气的,有心紧紧揪作一团的,也有像礼部尚书杜建学,差点没当场昏过去的。
两道诏书看着平淡无奇,其实字字透着杀机。
君无戏言。
前面明明钦点汉王出征,这会却“无召不得回京”,皇帝这般行事,就是清楚明白的诏告天下——
我的接班人,就是太子!
……
宫墙外的爆竹声声,更衬得汉王府死气沉沉。
宫人们一个个缩着脑袋,踮着脚,生怕动静大一点,就惹来杀身之祸。
这座府邸再有一个多月,就会随着主人的离开,而彻底冷清下来。
他们这些宫人呢?
是和这座府邸一样,在清冷中一日一日破旧老去?
还是想尽一切办法,跟着主人一道南去?
若是南去,还有归来的一日吗?
“父亲,咱们还能回来吗?”
短短
几日,这个从小到大没吃过一丝丝苦的贵公子,从高处落到低处,尝尽了人情冷暖。
贵气养人。
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赵亦显,如今说话的声音都小得可怜,听上去毫无底气。
赵彦晋看了儿子一眼,冷冷道:“这是本王在京城的家,为何不能回来?”
赵亦显嗡声道:“他们说……说儿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