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花魁(三)(2 / 2)

上,西风吹起他的衣襟,那小小的流水人家,离他越来越远。

乌鸦站在老树上,看着他在夕阳里,越走越远。

他要去向哪里呢?

最最妙不可言的一句话,紧随其后——断肠人在天涯。

他为谁断了肠?

要去向哪里的天涯?

何处是他的归宿?

在路上,他会遇见什么人,历过哪些事,还会再遇到一个秋目如剪的姑娘吗?

小令戛然而止。

留白。

引出无限的遐想。

四周,一片死寂。

书生们或拧眉,或深思,或泪目,都沉浸在这一片萧瑟的秋意中,想象着牵着瘦马的那个人,也许你,也许是他,也许就是自己。

有个擅长作画的书生,大步走到台上,拿起笔墨,一翻挥洒。

最后一笔落下,他把笔一扔,跳下台,背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唱诗的书生吹干墨迹,唤了一个人上台,两人合力把画徐徐展开。

众书生倒吸一口凉气,与诗里景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是先有的诗,才有了画;还是先有了画,再做成了诗。

裴笑用胳膊碰碰谢知非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呢?”

谢知非:“我也起了。”

裴笑:“我好像有点伤感,你呢?”

谢知非:“我也有。”

裴笑:“我不仅有点伤感,还想牵匹马,去夕阳下走一走。”

谢知非:“我也想。”

哗的一声——

“我也想”三个字,淹没在如雷般的掌声中,那些书生们像是突然惊醒过来,拼了命的鼓掌。

这时,也不知道谁突然带头喊了一声:“她才配做花魁!”

一声激起千层浪,所有书生纷纷起立,冲着台上的竹香掷臂高呼道:

“花魁!”

“花魁!”

“花魁!”

竹香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连连后退,又下意识往幕后看。

幕帘后,李不言双手抱着胸,抬头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夜空,仍旧是那副二流子的样子。

“我就说吗,这对我娘来说,很简单的!”

一片欢呼声中,有两个也坐在角落边的男子,一边饮酒,一边低声交谈。

“这一幕,不由让我想到了二十几年前。”

“我记得,那小娘子也是凭着一首诗夺了花魁。”

“那诗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还时常拿出来回味回味,也是位了不起的才女啊!”

“我反倒是对那一笔瘦金体,印象尤其深刻,像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对了,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逝水。”

“没错,就是这个名。”

边上,谢三爷和小裴爷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