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冷冷地看了季陵川一眼。
“你不应该问一下,你母亲这一半的心魔是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季陵川偏头啐掉口里的血沫,眼睛赤红。
“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另一半的心魔,让她不再祸害季家儿孙。”
“我却必须要告诉你。”
晏三合口气非常坚定。
“你母亲一半的心魔是吴关月。”
“我猜也是。”
季陵川对老太太有说不出的怨对。
“明明进了季家,明明锦衣玉食,明明是有夫之妇,却对一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念念不忘,愚妇,愚妇啊!”
“季陵川,吴关月并非十恶不赦,若真要有个比较……”
晏三合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
“十个你父亲季春山,也比不过他一个。”
季陵川呼吸一窒。
“至于你……”
晏三合再度冷笑。
“以你的品性,自然是给吴关月提鞋都不配。”
“你……”
季陵川气得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
“现在你母亲的心魔还剩下一半,这一半心魔解不出来,死的不只是一个季十二,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
晏三合伸出手,又一次揪住季陵川的前襟。
“你必须老老实实,没有半点隐瞒的回答
我,否则以老太太的心魔,你们季家必定断子绝孙,一个都活不成。”
仿佛一道天雷从季陵川脑门劈下来,劈得他五脏六腑,四经八脉没有一处不痛的。
真要断子绝孙,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季家的列祖列宗?
他抖着身,颤着音,“你问。”
晏三合松开手,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翻涌的情绪往下压一压。
“老太太真正搬到竹院是什么时候,如果你记不得,可以回忆一下当年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们季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季陵川神色十分茫然。
晏三合看着他,缓缓又道:“又或者,她跟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想起来了。”
季陵川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老太太真正搬进竹园是在……就在郑家惨案发生后的几个月。”
晏三合:“你确定?”
季陵川点点头,然后又飞快的摇摇头。
“不对,应该是郑家案子的凶手,确定是吴关月父子以后。”
晏三合变了脸色,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季陵川手重重的拍了下栅栏。
这一下,他算是彻底想起来了。
“刚开始,老太太听说郑家的案子后,只是唏嘘感叹了几天。”
“她唏嘘感叹
什么?”
“可怜啊,造孽啊,骂是哪个畜生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后来呢?”
“后来查出凶手是吴关月父子后,她就常常打听,甚至还跑来问我。”
“问你什么?”
季陵川怔怔地看着晏三合,思绪拉出很远。
那天应该是他的书房。
他书房里还有客人。
老太太就这么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整个季府都知道,季府大老爷、二老爷的书房是禁地,就算三弟、四弟过来,都得事先派人通报一声,更何况是内宅女眷。
他当时脸就挂了下来,只是顶着一层孝道,并且当着客人的面不好发作。
他走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老爷,郑府一族的灭门惨案,当真是大齐国的吴关月父子做的吗?”
他皱眉:“母亲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朝廷没弄错吧,怎么可能是吴关月父子呢,他们是大齐国的人,咱们四九城哪能让大齐国的人跑进来。”
他一听这话,简直怒从心头起。
妇道人家,打听朝政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质疑朝廷官员的判案?
传出去,岂不是要给同僚笑掉大牙?
他
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母亲安安分分过日子就行,朝堂大事你不懂,更无需懂。若母亲实在闲着无事,就从外头叫几个戏子来家里唱唱戏。”
话说得不够重,他又补了一句。
“或者去西山的寺庙里住几天,念念佛,静静心,少管那些不该管的闲事!”
她唇一动一动,又想说话,又不敢说话,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最恨她做出这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声音一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