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的许铭舟抬头看向叶宁语,“叶大……姑娘。”
见许铭舟开口说话,白承之有些心酸。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以往在虞国大都见过数次。因他怀有高才,见识不凡,白承之也曾对他有几分好奇。不过在自己的使命面前,许铭舟不过只是一个值得留意几分的过客罢了。
甚至一度时期,他还因为叶宁语过度注意许铭舟,派人盯上了这个新科状元,难免有为难之意。
可如今再看,白承之只觉得心头有股莫名的心酸。谁能想到,他们二人竟血浓于水,一胎双生,是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亲人。
此时再看许铭舟,白承之竟发现他与太女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是双生子,却是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若是太女见到自己这个儿子,想必会十分欢喜。
不知不觉,白承之思绪涌动。他走了两步上前,缓缓开口。“你之前的伤……”
“都好了,多亏柳一平妙手回春。”
此前,宁白二人离开虞国大都时,许铭舟受了伤。白承之先回了南唐,让柳一平留在大都照顾些许时日。
白承之点了点头,“那便好。”
“你的伤?”许铭舟看了看白承之的肩头,语气有些平淡,不过目光却是上下打量起来。
“我也……没事
。”向来能说会道的白某人,此刻竟显得有些局促。
蓝老叹了口气,又对着二人翻了个白眼。“两个男子,如此磨磨唧唧的,真是看不下去。”
说罢,蓝老拽起两人的手。“你,叫他哥。你,叫他一声弟弟,这事就算成了。”
蓝老说得简单,可两人依然沉默不语,各自低头。
叶宁语看着这副样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笑了笑,“要不……我们先出去?”
蓝老点了点头,“也行,看着这两小子就烦。”说罢,他对叶宁语使了个眼色。
叶宁语定定地看了白承之一眼,随后伸手拽着另一个书童出了门。
院外,叶宁语死死看着另一个书童,那书童始终低着头,帽巾盖住了半张脸。
“抬头。”叶宁语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训诫和审视。
半晌之后,书童才缓缓抬头,看着叶宁语嬉皮笑脸。“长……长姐。”
叶宁语瞪着叶安舒,“你胆子越发大了,竟敢跑来燕国!四婶可知道?你不去国子监上学,夫子可知道?你是我叶家子弟,身份非同寻常,去往他国,还需禀明陛下。陛下他……”
“长姐~”叶安舒笑嘻嘻地扯着叶宁语的袖子。“长姐你就放心,是陛下发话,准许我随蓝老游历两年。我都能跟着蓝老游学了,国子监的夫子
们还敢说啥?是母亲亲自去国子监帮我告的假。”
叶安舒说着,一脸得意,似乎自己已经位居读书人之上,成为蓝老的亲传弟子了。
陛下发话……叶宁语沉默了半晌。
当初,白承之的身份一确定,许铭舟的身世便也定了下来。他与太女都便派人去了虞国,就是为了将许铭舟尽快接过来。
特别是太女打算在狩猎日设局之后,白承之便猜测到许铭舟或许会成为对手制约他们的棋子,所以先一步将人带了过来。
好在蓝老的动作极快,只要许铭舟是安全的,对手就制约不了太女。
见叶宁语迟迟不言,叶安舒有些心虚,以为叶宁语在生气。“长姐,大伯母他们已经回了大都,日日惦念长姐。我就想着,干脆过来看看你呗。我可不是自己要来的,是奉了大伯母的命来探望的。”
叶安舒说得跟真事一样,就差立誓了。
叶宁语被他的话逗得想笑,“既如此,你看也看了,便回去吧。”
“啊?我不!”叶安舒说着,就往蓝老身后跑,“怎么说也得在京都玩……哦不,游学一阵吧。”
“最近待在府上,不要出门,等过了这段时日再说。”
“好!”见叶宁语松了口,叶安舒立马答应。他自然知道长姐和白先生最近陷入了麻烦,否则蓝老也
不会让他打扮成书童模样了。
“长姐,我那个姐夫……当真是南唐尊亲王?”叶安舒忽然凑到叶宁语面前,低声问道。
“母亲告诉你的?”
叶安舒傲娇地摇了摇头,“大伯母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猜的!”
叶宁语没有回答,转向蓝老,深深行礼。“老先生,舍弟近日的课业不知能否劳烦您代为过问一二?”
蓝老眯了眯眼,“那是自然,你不说,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也会拜托我的。”
“啊?”叶安舒一愣,“我都出门了还要念书?”
叶宁语笑了笑,“肖护卫,过来试试他的功夫。”
“好勒!”肖护卫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稳稳落在叶安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