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叶宁语和白承之如何问,凌尧都未说出百里家的那个名字。
“你,当真不说么?”
凌尧看了看白承之,目光里带着几丝不信任。“若他不是那人,我说了又有何意义。”
“可若他就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呢?”白承之总感觉,麻子脸前辈的身世快要呼之欲出了。
不知为何,他有个直觉,凌尧的猜测是对的。即便最后不对,麻子脸与百里家也脱不了干系。
“若他是那个人,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凌尧的神色复杂异常,甚至带了几分痛苦。
“既如此,你为何还要跟着他们来这里?”白承之下意识追问,“在你心里,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就是你错认的那个人吧。”
“我。”凌尧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说,就算杀了我,你们也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我们与前辈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不知么?若他是百里家的人便罢了,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他。若他不是,那位百里家的人对我们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们更不会做些什么。”
凌尧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听闻你们同太女走得那么近。”
“你的意思……太女会对百里家不利?
”
“哼。”凌尧一声冷笑,“你以为,当年百里家的苦难,是怎么来的?精忠护国的将军,却被一刀一个斩于闹市。树倒猢狲散,白茫茫一片实在是干净。”
凌尧双拳紧握,目光犀利而愤恨。
忽然,麻子脸一个趔趄,猛地用手捂住头。
“前辈!”叶宁语见状,急走几步一把扶住麻子脸。“怎么了?”
麻子脸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头……痛!”
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动作,叶宁语十分熟悉。
麻子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反应了,而每当有这种反应时,叶宁语便知道,一定是他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刚刚麻子脸对凌尧口中的百里家之事反应如此大,难道……
“前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叶宁语满怀希冀。
麻子脸摇头,只痛苦地捂住脑袋。
一旁的凌尧愣愣的看着麻子脸,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他不知该不该说出那个名字,若说出来,被有心人知道那人其实还活着,日后定然不安分。
可若不说……
“有个人,或许能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百里家的那位。”忽然,凌尧道。
“谁?”宁白二人齐齐问道。
凌尧看了看依然满脸痛苦的麻子脸,“只是那人如今不在京都……”
凌尧一步步挪到宁白二人面前,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叶宁语听到名字时,神色诧异万分。“你让那人见前辈,难道你就不怕前辈的身份当真确认,会有危险?”
凌尧苦笑一番,“就算所有人都会害他,只怕那个人也不会害他分毫。”
叶宁语与白承之对视许久,无数个猜测在两人心里腾起。
等待,是最难熬的一件事,也是一个人最有希望的时刻。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尽管麻子脸的医术那般出神入化,依然逃不过这样的境遇。那日之后,麻子脸总是容易头痛。而他自己,吃遍了许多头痛的药却也不顶用。
他十分懊恼,懊恼的不是自己医治不了头痛之症,而是恨自己到了如此关头,却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当初,凌尧在城主府送给他的那坛酒已经被他喝光了,就算如此,他的身上也没有起过一个红疹子。
麻子脸开始了莫大的怀疑。他怀疑自己和凌尧口中的那个百里家的人没什么关系。
可每每一有这个想法,麻子脸就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空了
一半。
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己将这一切忘得如此彻底?
麻子脸的行为被宁白二人看在眼里,他们都有些着急,却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同时,白承之派出了府外的其他暗卫,让他们彻查当年百里家的所有事。
他要了解百里家的每个人,甚至连最低等的下人也不会落下。
而这,依然需要等待。
在他们等待的过程中,燕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叶宁语已有好几日未出门,这日,她与白承之相约出门逛逛。他们从外城逛到内城时,忽然发现内城主街四处张灯结彩,在一些高楼商铺的墙壁上,还贴着喜字。
宁白二人站在一个茶叶铺前,望着门楣的红绸。
“如此大的阵仗,是哪家在办喜事?”叶宁语问面前的店铺老板。
“公子还不知道吧,犬戎小公主来大燕和亲了。此乃皇家喜事,要普天同庆。”店铺老板笑道,从他语气便能听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