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今日是什么场子,我们只管听着就是了。”南宫乐山倒是很清醒。
董别古凝视了面前这个人一眼,笑了笑,被相府的管家颤颤巍巍扶上了停在宫门口的马车。
“小师弟,过些天带上小宁师弟来相府找我下棋!”马车即将走时,董别古探头对着白承之高呼。
未等白承之应答,董别古的马车便先走了。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叶宁语有些哭笑不得。董别古醉了吗?不见得。
马车里,宁白二人并排而坐。走出一段路之后,周遭的一切变得安静起来。
驾车的人是白承之从南唐带来的车夫,一路跟着他们来燕国的,实打实的自己人。
“累了吗?”白承之揽过叶宁语的腰,柔声问道。
叶宁语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你是想问太孙的事?”白承之笑了笑。
“今早在朝露宫时,我隐隐察觉太孙的眼睛有些奇怪,起初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后面太孙看那幅画……”
“我找人查过了,前些时日太女延迟了召见我们,董师兄当时说太孙病了,就是因为眼疾突发。”
“眼疾?”
“太孙从小体弱,身上
总会发些奇奇怪怪的病,只不过这眼疾是今年才开始的。”
“你知道他这是什么病?我看你今日在宫宴上,似乎是触碰了他的灵池穴,你把他的眼疾给治好了?”
白承之再次笑了笑,果然,阿语的眼睛是雪亮的。
当时太孙的处境,他们两个都在想着如何替他解围。叶宁语故意打翻茶盏,在太孙匆忙整理衣裳之际,以唇语提示太孙画中情形,太孙自然是看到了的。
可叶宁语没想到的是,白承之的一个动作,直接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让太孙的眼睛能清晰地看见画中之物。
“我哪有那本事,我又不是大夫。”白承之说着,将手触在叶宁语手腕处的灵池穴上。“我把不了脉,亦不知他的眼疾从何而起。不过这一招,是跟人学的。灵池穴的经脉直通双目,以内力度灵池穴,能快速打通双目经脉。可这只能暂时让他看清,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失效了。”
说着,白承之以一股合适的力道在叶宁语的灵池穴轻轻按压了几下,叶宁语只觉得有股力道冲入她的头颅,顿感头脑清明。
她亦是习武之人,自然是知道灵池穴的,只是不知道这穴位还能
这么用。而叶宁语似乎也能猜出来,他是跟谁学的了。
这样旁门左道的方法,除了家里那位前辈,还能有谁。
“看今日这情形,二皇子似乎处处针对太女母子,今日变着法打探太孙的病情,怕是没安好心。”
白承之对此十分赞同,“所以太女今日将我们叫到朝露宫,有意让我们归顺太孙。”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满脸笑意。“她知道我是不入仕的,所以今日太女拉拢的是你。”
“太女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颇不容易。她一个女子,要比男子承受得更多。”叶宁语的目光有些迷离,她抬头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承之默默注视着叶宁语,眼睛眯了眯,重新将手揽上她的腰际。“听你的意思,好像打算归顺太孙?”
“有何不可?”叶宁语轻轻勾唇。
白承之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复杂的寒意,“你是不是看人家有几分容貌,性格又温和,身份还高贵,叶大姑娘动了凡心?”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太孙殿下有这么多优处。”叶宁语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转头便看见白承之满是幽怨的双眼。
叶宁语停止了玩笑,想起了宫宴上的一幕。
“今日五大家族的人都到齐了,你对那五家人有什么看法?”
白承之拿出一柄折扇,打开替叶宁语轻轻扇着风,身子微微往后慵懒地靠了靠。“南宫家看似为五家之首,可太女似乎更看重殷家,至少表面如此。”
“太女在平衡各家的关系。如今南宫家为五大家族之首,可内里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南宫长清兄弟……似乎性格不太一样。”
“南宫长清不足为惧,南宫乐山深不可测。”
叶宁语点了点头,“今日关于两个学堂开办之事,太女问过了四家人的意见,单单没有问齐家的家主。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齐家和穆家一样,在很多场合里都比其他三家人低调。穆家是因为要明哲保身,至于齐家嘛……”白承之坐直身子,将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今日在宫宴上,齐家家主说话前,都会先看南宫乐山一眼。”
果然如此。叶宁语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看来齐家似乎是南宫家的附庸。而太女是知道此事的,所以……不管是有意冷落齐家,还是无意也好,恐怕都只是太女的计策。
“太女这一招实在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