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守在山洞里,陪着叶宁秋泡了两次药水。大家都明白了为何不能下山治疗,麻子脸说叶宁秋所泡之药,草药占一半,这青鸾山上的泉水占一半,二者缺一不可。
江君遥下了一趟山,替众人拿了些换洗的衣物,又给江家去了信,说叶宁秋在这边已经开始治疗,并渐有效果,请江家人不要担心。
叶宁语也写了一封信,随后派人送下山,八百里加急往新帝面前送。她知道对于叶宁秋的病情,新帝必然日日挂心,长此下去,恐耽误朝政。既然阿秋治愈有望,也是时候给他吃颗定心丸了。
这几日,麻子脸神医没有主动询问叶宁语关于那枚玉佩的事,因为他正在洞口忙着骂柳一平。
此时天已近黄昏,原本是柳一平和叶宁语在洞口打望,不知两人说着什么小话。麻子脸从洞里走了出来,望见天光时眼睛眯了眯,似乎不太习惯。
“我说,你们那几瓶送到燕国的药还制不制了?”麻子脸问这话之时,并没有避着叶宁语。
“怎么不制,每月一瓶,你可答应了我们公子的。”柳一平白了麻子脸好几眼。
“你怎么还不把药材送上来,你这小子做事越发不靠谱了。”
麻子脸不耐烦地一摆手。
柳一平笑嘻嘻地凑过来,“要不……你把制药的方式教给我?下次不就可以不麻烦你了嘛……”
麻子脸眼神一亮,“你答应拜师了?”
柳一平脸上的笑容消失,嘟囔道。“拜什么师,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师父。”
“不拜师?那你倒是想得美!”麻子脸一巴掌拍在柳一平的脑门上。
叶宁语听他们二人说话,一阵云里雾里。
“什么送往燕国的药?”
麻子脸看向叶宁语,露出了极为不易出现的笑容。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
“因我而起?”叶宁语更为疑惑。她看了一眼柳一平,又看向麻子脸。
柳一平抬头望天,目光游离。
麻子脸嘟囔了一句,“出息……”
随后,他看向叶宁语,“你这丫头年龄不小,能耐倒挺大,当时竟能让四国同时求亲。”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叶宁语只觉得一阵恍惚。“这跟你们方才说的送到燕国的药有何关系?”
麻子脸顿了顿,“这就要问那个皮厚心黑的白小子了,你还不知道他当时如何打跑了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吧?”
叶宁语一愣,“不是南唐陛下来
提亲了吗?”
麻子脸笑了笑,“那也要人家燕国同意退出才行。若燕国执意不退,以燕国的实力,只怕还是会僵持许久。”“那是……”
麻子脸朝着四周看了看,凑到面前,压低声音。“那个燕国皇长孙是个病秧子,燕国皇室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药无果。白小子好几年前就查到了这个消息,正好涌上了,他跟人特使说,帮忙治皇长孙的病。条件就是,让他们退出求亲之列。”
叶宁语顿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所以,你说的送往燕国的药,便是治皇长孙的?”
麻子脸笑而不语。
“可先生并未给那位皇长孙看过病,如何能配药?”
麻子脸笑了笑,“没望闻问切,不过听说过嘛。老头子我极少佩服人,白小子算一个。他那消息是真的灵通,把人家每顿吃的什么药,大体有什么病症打听得清清楚楚。我不就能对症下药了?”
“所以,先生基本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病情,然后便能判断能不能治,就像当初三妹一样。”
麻子脸再次笑而不语,依照这些天和麻子脸的相处,叶宁语看得出来,他这个反应便是默认的意思。
“您那药……不会出错吧……”叶
宁语忽然觉得这法子有些不靠谱。
且不说白承之打听的消息是否准确,就说这中间得经过几道探子的传信,有一个症状没说清楚,都可能是天差地别。
不过按眼下的情形看,那位皇长孙服了这药应该是有好转的,否则燕国早就上门来找麻烦了。
“说来也奇怪,那位皇长孙得的是疑难杂症,燕国那么多大夫都没辙。就他,一听这病症就说有药。”一直在旁听乐的柳一平,终于开了口。
麻子脸微微仰起头,“我也不知道为啥,许是医术高明,出神入化,四两拨千斤,太极生两仪……”
“行了行了。”柳一平打住了他的话头,“你这些话也不挨着,差不多得了。”
“老先生,你……当真没有名字么?”
麻子脸一愣,转头看向远方青山绵延的地方。“这世上谁没个名儿。我不过是……弄丢了。”
弄丢了名字?叶宁语微微蹙眉,细细注视着麻子脸。
“许多往事都不记得了。”麻子脸再度开口。
叶宁语忽然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