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初,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入了西城门。
回到叶府时,叶宁语先回了秋水院,换了一套自己的衣裳,这才往福来院走,准备去跟江氏说说话。
不想在福来院门口,碰到急匆匆出院的江氏。
“母亲。”
江氏一把拉住她,“刚刚听人来报,说你回府,我正准备差人去叫你。”
“怎么了?”
“你三妹妹病了,咱们去看看。”
“阿秋病了?”叶宁语心里一惊。
叶宁秋的身体自去年开始便确实不太好,叶宁语还陪着她去了一趟安寿堂。这些日子以来,叶宁秋也是一直陆陆续续吃着药的。可这件事,江氏和江姨娘都不知道。
“她怎么了?”
江氏叹了口气,拉着叶宁语边走边说。“昨夜你三叔回来,提及了陛下的一件事。”
叶宁语一顿,“是不是朝臣让陛下封后纳妃,绵延子嗣。”
江氏稍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叶宁语,“你怎么知道?”
“陛下年轻,又无妃,朝臣有此想法也无可厚非。”叶宁语也叹了口气。
“你三叔对他们两个的事不知情,昨夜吃饭的时候当成闲话讲了出来,当时我便觉得阿秋的脸色不太好,不过也没想到昨晚半夜
,她……她竟高烧不退。”
叶宁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扶着江氏快步往里走。
到了叶宁秋的院子后,径直走到她的卧房。
江姨娘正坐在床边,望着熟睡中的叶宁秋,眼眶绯红。
叶宁语的目光落在叶宁秋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睛微微有些肿。
“姨母,可让大夫来看过三妹了?”叶宁语小声问道。
江姨娘点头,“开了药,吃了便睡下了。”
“姨母也守了三妹一晚上了,这会儿让我看着她吧,你们回去休息。”叶宁语走到床前。
“也好,一会阿秋醒来,你多陪她说说话。”江氏拉着叶宁秋的手道。
“女儿知道。”
江姨娘起初不肯走,江氏又开导了几句,江姨娘这才起身,同江氏离开了屋子。
门被轻轻关上,叶宁语看向床上的叶宁秋,微微叹气。“想来,你昨夜是一晚没睡了。”
叶宁秋缓缓睁开眼,眸子中透出一抹悲伤。“长姐,我睡不着。”
“我就知道你没睡。”叶宁语扶着叶宁秋起来,拿了个靠枕垫在她的背上,又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烧着呢。”
“长姐,我没事。”叶宁秋说着,就咳了几声。
“
事情我都听说了。”叶宁语将她的一双手放到被子里,叹了口气,“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叶宁秋摇了摇头,“登基前几日,他来府上找我,那时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知道他一旦为帝,就算日后能走到一起,他也绝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即便我有这个准备,可……”
说到这里,一滴泪毫无征召地从叶宁秋眼角滑落,“可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难过。长姐,我是不是太小气了,明知道他是天子,还有这般想法。”
“难过是正常的。”叶宁语伸手替她拭泪,“你在他成帝之前,与他相识,与他确定心意,从始至终你看重的都只是这个人,无关他如今新帝的身份。”
“可是长姐,他总有一日会妻妾成群,妃嫔无数。我只要一想到会有好多女人与我拥有同一个男人,我就不愿……可是这话,我不能在他面前说。”说着,叶宁秋的泪就一滴滴落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叶宁语轻抚着叶宁秋的背。
“我本是一个庶女,在他还是成王之时,我想着反正也是一个闲散皇子,若两人真心相爱,倒也罢了。如今他身份尊贵,我知自己无法做他的正妻,也
不想做他的妃嫔。那日在府上,他与我立下三年之约,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庶女二字再一次从叶宁秋嘴里冒出来,叶宁语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词已经很久未听叶宁秋提及过了,叶宁语也是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将这个妹妹从身世的泥潭里拉出来。她以为叶宁秋已经重生了,谁知在遇到新帝这件事后,她一夜之间就又变成了以往那个自卑怯懦的三妹。
“谁说你不能做皇后的!”叶宁语郑重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冰冷。“你要真与陛下相爱,若陛下有意立你为后,我叶家就是你的后盾。谁要是敢说三道四,我定不放过!”
叶宁秋愣愣地看着叶宁语,一抹感激从眼中涌动。可随后,她还是低下了头。
“母仪天下的位置离阿秋太远,阿秋没什么大志,只想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叶宁秋言语哽咽。
这句话让叶宁语觉得异常熟悉,似乎也曾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不过大意是“我对那个位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