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从外面看,这里大门紧闭,一片冷清。
府内正堂,留在国公府的一应人等皆在此。他们摒去下人,唯留方管家同在。
自从把府上的一部分人送走后,叶宁语做事便不再避着家人。这一切,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虽然她没有将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但仅从这几日来看,众人又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特别是叶安峥和叶安怀。
“顾家二郎。”叶永和沉吟着,“那孩子倒是个心术端正的,只是年轻了些,不知这泉阳之乱能否妥善解决。”
“阿云啊,去年他随你们去了北境,你见识过顾钰的本事。你以为呢?”叶永德开口。
叶宁语笑了笑,“顾钰领兵,再合适不过,泉阳之乱轻易可解。”
“哦?”叶永和兄弟一惊,“阿云这般信任顾家小子?”
“并非侄女信任顾钰,只是泉阳之乱的缘由并非兵乱,皆是普通百姓落草为寇。如今为寇时日尚短,他们骨子里依然只是百姓。这样的乱象,作为忠烈后人的顾钰前往,行怀柔之策,不是难事。”
众人闻言,都觉有理。
“没想到咱们这位陛下对待乱民,还有如此仁慈的一面。”叶永德沉吟着。
“哼!”段氏冷笑了一声,“想来这主意也不是他想的。若
是按他的本性,巴不得派个猛将前往,将人都杀光才好呢。”
众人见段氏言语和神色中皆有恨意,互相看了看,心知肚明。
“阿舒阿希兄妹想来也快到梓州了。你也莫要太过担心,只要到了卓家,二妹一家定能照顾好孩子们。”江氏好言安慰。
“嗯。”段氏轻轻点头,“大嫂,孩子们我是不担心,我只是寒心罢了。以前常听人说,皇家之人没有亲情,天子更无感情。当时母后还在,我总觉得这话说得太过。可如今,母后走了还不到百日,事情就到了这个步田地。”
“四婶。”叶宁语走到段氏面前,拍了拍她的手。
段氏叹了口气,“他将我最后一丝亲情也弄没了。既如此,我便只为家人计,只为我的孩子打算。”
段氏语声郑重,目光坚定。
当夜,叶宁语从鹤鸣轩出发去了柳府。
白承之早得了消息,在门口将她迎进去,两人立在白承之院中的花廊下吹着夜风。
“你们府外探子很多,那些看守之人不像是普通禁卫军。我曾让人去打探过,个个身手不错。”
二月底的夜风还有些凉意,白承之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罩在叶宁语身上。
“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在国子监三楼遇到过一群黑袍人?”叶宁语转头问。
白
承之点了点头。“你怀疑,是他们?”
“我怀疑天子手中有群不寻常的暗卫,他们在天子手里,比禁卫军更好用。”
“既是这样,便要早做打算。”
“嗯。”叶宁语转身面对着白承之,与他对视。“大都城很快就会有一场风雨,在这之前,我可能不便再出府,也不能与你见面了。”
白承之微微叹口气,将叶宁语揽入怀中。“我知道,从阿珺遁走之时我便知道你已在安排这一切。需要我做什么?这些日子我都留在大都。”
叶宁语摇了摇头,“这件事,你无需参与进来。”
“可你日日在刀口谋划,我又怎能放心!”白承之拉起她的手,“如今不比往日,你是我南唐亲王的未婚妻。你的身后不仅有国公府,还有我,有兄长,有南唐。”
叶宁语听到这番话,感觉鼻子有些泛酸。
对于嫁入南唐,她倒是从未给想过得到南唐什么势力。可不知不觉间,白承之竟下意识要倾力帮她。
“你们兄弟二人在南唐处境也艰难,能有今日,亦是你们筹谋多年的结果。我也一样,能与段家一抗,也是我谋划了这么久的心血所在。我答应你……”叶宁语回握住白承之的手。“此事绝不逞强,若有需要,会毫不犹豫请你帮助。”
“好!”白
承之这才放松下来,勾唇一笑。
就在这时,无生忽然落到白承之身后。
“主子,成王殿下来了,刚刚进府!”无生压低声音道。
成王经常来柳府,大家对此并不觉稀奇。他向来进出自如,就算是白承之的院子,也无需通报。
不过,每次成王刚刚进府,无生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要委屈你先进屋等着了。”白承之愧疚地看了看叶宁语。
“好。”叶宁语自然清楚,这个时候她不能让成王知道自己在柳府。她已是南唐亲王的未婚妻,若还与白承之行动过密,难免惹成王怀疑。
叶宁语转身往白承之的房里走去,好一会儿,成王才出现在白承之院中。
“白兄,白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