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孙梦瑶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此时的她披头散发,眼眶有些微黑,身型也比最初入雍王府的时候显得臃肿了三分。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雍王嫌弃地看了孙梦瑶一眼,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却被孙梦瑶一把拉住。
“你站住!”孙梦瑶冲到他面前,眼中带着泪。“一年了,殿下!当初说我诞下皇子之后就大婚。后来你去北境打仗,再后来又逢太后去世,我们的婚期一拖再拖。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孩子都快一岁了!”
“这不是你我能解决之事,如今你在本王面前闹,有什么办法!”
“怎么不能解决,你去告诉陛下,我们热孝成婚,不然又得等三年。我可以等,林儿不能等。”
林儿是孙梦瑶孩子的乳名。
雍王的视线扫过孙梦瑶那双充满了期待,却并不好看的眼睛。“本王告诉过你,皇室宗亲守孝三年是父皇的意思,你让本王现在去说,岂不违逆父皇?”
“父皇父皇,你整日将陛下挂在嘴上,可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敬重陛下么?”孙梦瑶的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雍王的目光一动,“你,说什么?”
孙梦瑶一顿,自知失言,忙转了话题。“你是不是对那个叶
宁语还有心思?”
“孙梦瑶!”雍王的目光中充斥着森寒,“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
“哼!”孙梦瑶再次冷笑一声,“我才说了一句,你急什么?你与她在北境待了三个月,谁知道你们孤男寡女日日在一处,都能干出什么事来!你要是对她念念不忘,就别和人家退婚啊,别把我抬进府啊!如今,你这般对我?可对得起我?对得起孩子!你没有良心!”
“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你又是如何进的王府,也怕是只有你知道。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你误了本王不说,还来跟我谈良心?孙梦瑶,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就不要说什么良心这类可笑之语了。”雍王的脸上亦是满面嘲讽。
“误了你?”孙梦瑶的眼中全是诧异,她似乎没想到雍王会这么想。她指着面前摇篮里的孩子,“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不是段家的皇长孙吗?你得了皇长孙不知有多高兴,现在又来说误了你?”
孙梦瑶的情绪彻底爆发了,眼泪混合着鼻涕不停往下流,再无当初相府千金的模样。孙梦瑶一把揩去眼泪,满脸都是委屈。
这副模样惹得雍王更为厌弃,“来人!把世子抱下去。”他对着门外大喊。
很快,一名乳娘嗫嚅着进来,抱起孩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雍王转头,目光一片阴郁。“我最后一次告诉你,热孝成婚,你莫想。若是在王府待不下去,就回你的相府。”
说罢,雍王也不管孙梦瑶的大吵大闹,径直出了房门。
雍王铁青着脸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满是忧色的张广达。
“殿下又与王妃吵架了?”
“王妃?本王何时说过她是王妃,张先生日后说话要准确些。”
“是。”张广达忙躬身请罪,“只不过,属下觉得殿下如今需安抚此女,毕竟孙相在朝堂上还是说得上话的。要是孙相得知自家女儿在王府受了委屈,万一在朝堂上为难殿下,就不好了。”
“受委屈?”雍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就是个泼妇,我哪能给她委屈受!”
“是是是。”见雍王还在气头上,张广达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今日出了这般事,难保她不会让人回相府诉苦。殿下还是看着点好,莫让孙相知道了。”
雍王回头看了刚刚的房门一眼,没有说话。
翌日,成王来了国公府,先在正堂见了段氏。
“姑姑。”姑侄二人相见,眼眶都有些红。
成王知道段氏因太后之死伤心悲痛,
已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好些天。今日,是段氏第一次出门见外人。
他本不想在段氏面前提及太后,可这件事,他觉得还是得给段氏说说。
“父皇让我去守九十九日皇陵,明日起程,侄儿特来告诉姑姑。”
“守皇陵?”段氏泪眼婆娑地看着成王,“是该有人去守着母后。若非祖制,我也想去皇陵守着。”
一个月的时间,段氏消瘦了不少,眼眶也微微有了些细纹。成王知道,太后之死对段氏来说打击甚大。
“姑姑的心愿,侄儿会替您带到,这也是侄儿今日来见姑姑的原因。”
“好!”段氏的眼泪不断往下掉,“你是个好孩子!”
段氏从袖中掏出一串小孩子戴的璎珞手串,放入成王掌心。
“这是小时候母后给我的,我戴了许多年。你帮姑姑将东西放在母后陵前,就当是姑姑亦去陪了母后。”段氏说着,又拿帕子擦了擦泪。
成王小心翼翼将手串收好,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