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和不觉笑起来,“魏祭酒对你是颇为关切啊,这些日子总是询问你在北境如何,比我这个当三叔的还要关怀。”
叶宁语笑了笑,“多谢祭酒大人挂念,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啊!都回来了,你们都回来了。”魏祭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都”?叶宁语心中了然。她很清楚,魏桓口中的“都”绝不是指雍王和严华。
“是,都回来了。”叶宁语心中感慨不已。
“快回府吧,你母亲和众位婶婶、兄弟姐妹都在家里等你呢。”叶永德催促道。
得知大军今日回朝,江氏并叶府上下早就在府上备好了酒席,准备给叶宁语接风洗尘。
刚刚兄弟姐妹们又在长街相迎,消息必然早已传回了叶府。这个时候,指不定阖府上下如何牵挂呢。
“好,回家。”叶宁语的声音格外柔和。
几人出了宫门,叶家的马车早就在宫门外等着。叶宁语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叶永和最大的马车,也是最豪华的一驾。
平日叶家出行都很低调,却也不是全无气派可言。这辆马车,原本是前两年雍王和叶家议亲之时,叶永长为了送雍王回府,特意买下的。
后面叶永长
去了边关,就将这辆马车给了三房。叶永和几乎没有用过,在叶宁语的记忆里,这是它第一次出现。
驾着这辆马车前来,用意为何,不言而喻。叶宁语的眼眶又一次湿润,她看向叶永和。“三叔……”
“上车吧,今日我们叔侄女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家!”叶永和拍了拍叶宁语的手。
“对,同乘一辆马车回家!”叶永德也满眼带红的看着叶宁语。
方延贺和肖护卫等人早就候在此处,准备和叶宁语一道回府,无生也已回到了白承之身边。
御书房,四周一片静谧。刘公公恭敬地将一杯热茶递到虞帝面前,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严华立在案前,同样一脸恭敬。
“雍王在北境行事如何?”虞帝端起一口茶喝下,神色颇有些慵懒。
“行事颇为有度,倒没什么不妥。”
“嗯。”虞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倒是知进退。”
“陛下当日命末将看着雍王殿下和锦文县主两人,末将时刻记着陛下圣命:若无异心,尽心辅佐殿下退敌。若有异心,拿出天子令牌将雍王押解回都,将锦文县主就地正法。”
虞帝看了严华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出征前
,朕给叶宁语传了密诏,让她不要染指兵权。可她在北境不仅带兵上阵,还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此事,你以为当如何?”
严华抱拳躬身,“北境兵力微弱,此次我大军共计不足五万。梁军派十多万大军围攻五城,无奈之下,雍王殿下才派锦文县主单独领兵。”说到这里,严华顿了顿,“不过,其实也不算单独领兵。胥宁一战,还有王猛将军坐镇。至于后来在灰狼山和金州,锦文县主是不得不出手,否则损伤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怎么,你是在帮那个叶宁语说话?”虞帝抬头看向严华,目光闪烁不定。
“末将不敢!”严华忙道。
“哼。”虞帝冷哼了一声。“一天一夜歼敌数万人,如此军功,实在是……”
虞帝的话没有说话,严华下意识道,“如此军功,陛下是否要行嘉奖?”
虞帝没等严华说完,瞟了他一眼。严华自知失言,忙闭了嘴。
“你也是武将,有没有想过这般战功,日后传出去,会带来什么后果?”虞帝看上去并不高兴,反而显得有些深沉。
“末将愚钝,还请陛下赐教。”
“六国会说我虞国大将暴虐,我们将落得个残忍无度的名
头!”
“可若是不杀敌,在战场上殒命的就是我军将士。陛下,锦文县主此举实乃无奈。若换做是末将,定也要誓死抗敌。”
“严华!”虞帝一把将茶碗挥出去,茶杯顿时在地上摔得粉碎。
伺候在书房外的刘公公神色一凛,退回了准备进去添茶水的步子。
“陛下息怒。”严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朕让你去看着他们俩,你倒好,回来后一口一个锦文县主锦文县主。你是被沙子迷了眼,还是被叶宁语迷了心智!”
“陛下!”严华扑通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末将实在是……”
“陛下。”严华的话被突然走进来的刘公公打断。
刘公公迈着小步子,端了一盏热茶进来,轻轻放在虞帝面前,又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来。
“你好大的狗胆,朕何时让你进来的!”虞帝怒意不减。
“陛下……”刘公公也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忘了柳神医曾经说过,要时时保持身心舒畅,不宜动怒,以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