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根木棍再次悬浮,以更大的力道朝着林外飞去,在空中形成一个锥形。直直插入对方数十辆战车之中,眨眼间便让畅通往前、疯狂碾压虞兵的战车停滞不前。
原本此处就是一个有着坡度的山谷,并不算平坦。眼下虞兵占据高处,梁军的攻势一直都是仰攻,战车行驶十分不畅。
又是一轮木棍射来,数十辆战车再次停滞。如此反复数回,梁军的百辆战车已经悉数被困于地面,无法行走,更无法再进行碾压攻击。
“兄弟们,换地方,这次轮到他们的后卫。”肖护卫再次扬起唇角,带着众人往林子西侧飞奔而去。
半盏茶的功夫后,几人来到另一片密林中。林外的战场上,源源不断的梁军后卫正飞奔往前,意欲补上前方倒下战友的位置。
“换阵!”林中的肖护卫一声令下,二十人快速飞身,叠成两层,成钩行之阵。
霎时,同样几十根木棍齐齐发射,朝着林外后卫军的正前方而去。
最前方的几十后卫军再次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被尖棍刺穿身躯,悬空定在地面上。棍阵成钩形,将前行的通道堵死。
后方的后卫军若想继续前行,就得扒开战友的尸体,从棍阵之中穿过。可这既费时,
又费力,在混乱的战场上丝毫不可行。
梁军后卫的补给通道一断,前方正在厮杀的虞梁兵都发现了问题的不对。梁军大为震撼,心中焦急,乱作一团。
而虞兵人人振奋不已,越杀越勇。一个多时辰之后,前面部分的梁军又被灭了大半。
“我们的活儿结束了,接下来该轮到山上的兄弟忙活了。”肖护卫在密林高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时辰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手里的灰尘。
此时已近傍晚,天色变得昏昏沉沉。
被钩形棍阵困在坡下的梁军正想尽一切办法破阵,好补给前方不断倒下的战友。奈何那些高高的木棍就像是生在了地面上,任他们怎么拔,也拔不起来。
忽然,天际响起了一声轰鸣,是炸雷的声音。
伴随着滚滚雷声,坡下的梁军并未听见,也没有看见从两侧山腰陡然滚下的巨石。直到密密麻麻的巨石砸在他们身上,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席卷整片山谷。
“石阵攻击!大家注意隐……”梁军后卫队伍中,有人高呼示警。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压入了巨石之下。
由于天色灰暗,他们看不清山腰之上的情形,自然没能发现这些巨石从一侧滚下,又被弹到另一侧再次滚
下。他们只觉得眼下的石阵是他们所经历过耗时最长的石阵。
他们不明白,虞军为何能将那么多巨石运上山,更不知道那些滚下的巨石去了哪里。
前方,是被钩形棍阵挡住的去处,后方是一片低洼河谷,河中水深足以将人淹没,前狼后虎的处境让梁兵无比绝望。
可他们并不知道,即将还有令其更绝望的处境。
空中炸雷响了数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即,四周林中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开始降落。
很快,雨水落入山谷,谷中地面已浸满了水,路变得泥泞不堪。
梁军本就在下坡方向,如今他们半步难迈。血水和雨水融为一体,雷声、雨声、双方的打斗和嘶吼声混在一处,充斥于山谷之中。
酣战又持续了许久,叶宁语在战斗中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为肖护卫和府兵们皆不在身边,又到了傍晚,无生早就从林中现身,死死守在叶宁语身侧,为她阻挡住一切危险。
在东方荷阳和梁军眼中,这位叶宁语已经够磨人了,如今她身后竟又凭空多出一个戴着面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一直战斗到入夜,都未曾伤到她分毫。
而东方荷阳的身上已经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那张明艳
的脸颊上带着丝丝血迹。她的盔帽已被叶宁语挑下,此时头发四散,雨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流下,那模样甚是狼狈。
东方荷阳不是没有想过及时撤军保存实力,可她的前方,先锋队已尽数被歼灭,后卫队也被完全阻拦。此时的她,心头升腾起一抹浓浓的无能为力之感,只凭着一股原始的本能坚持反抗。
“大军听令,速速撤退!”就在东方荷阳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用尽之时,忽然就听到了叶宁语沉稳有力的声音。
虞军要撤?东方荷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时候,虞兵正士气大振,梁军已经落了下风。叶宁语不乘胜追杀,反而撤军?
东方荷阳不信对方能给自己留条生路,她觉得这一定又是叶宁语耍的诡计。
事实证明,她是了解叶宁语的。就在虞军撤到一侧山坡之际,另一侧的山坡上响起了一阵轰隆之声。
声音越来越近,起初众人未曾警觉,可很快,她便听出了不对劲。
“该死!”东方荷阳脸色巨变。而此时,发出声响的山坡上不知从哪里竟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