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那个领头的又冲身旁一个同伴吩咐。“你先把他带进去。我们先走,你一会跟上就是。”
那个同伴点头,示意叶宁语跟着他进去。
那人走在前面,这条路叶宁语很是熟悉,她几乎每次来国子监都要经过这里去桑榆阁。
“小哥,我们这是去哪?”叶宁语说话十分有礼貌,声音也温和。
带路之人不像刚刚门口那个领头的油盐不进,见叶宁语问,便答。“案发现场。”
叶宁语心里愈发纳闷,“国子监出了命案?”
“哦,那倒没有。我不便多说,你去了就知道。”
叶宁语点头,也没有再问,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一大群人。
这里是藏书阁外面的那片杏林空地,也是这几次他们给学子们讲学的地方。
此时,许多人正站在那里,远远看去,除了魏桓、白承之和几个司业外,还有几个班的学子。
最外围,则围了一圈官兵。看他们的衣着,倒像是大理寺的人。
人群中,有一个领头的人正在对大家逐一问话,身后跟着的人则飞快记录着。
白承之最先注意到不远处的叶宁语,他的余光看过去,不觉皱起了眉。
其他人很快也注意到了,都朝这边看过来。
“宁夫子!”魏桓忙走过来先打了一
个招呼,又冲一旁的问话的那人道,“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宁夫子。他三日才来讲学一次,昨日没有来。”
魏桓的话说得很委婉,这些出来当差办事之人也个个都是人精。
本来国子监祭酒这样的三品大员,品阶就在他们之上。今日盘查国子监人员之时,便听闻魏祭酒说,这位宁夫子是雍王举荐,此时见状,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之意。
“既如此,这位夫子也跟着站在一旁吧,稍后一道问话。”
白承之对着叶宁语使了个眼色,叶宁语不经意地走到了白承之身旁。
她先是扫视了一眼四周,看到叶安舒好端端站在那里,心中这才放下。
“我让门房给你传话,若是你来了,便先不要进来,他们没传到么?”白承之低声道。
叶宁语摇头,“说了,我不放心,想进来看看。”说完,她又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藏书阁的大门开着,又压低声音问,“到底是怎么了?”
“楼上的那堵墙塌了,此事传到了宫里,皇帝让人来查呢。”
叶宁语心中更为诧异,“是那堵墙?”
“正是。”
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可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们说的正是藏书阁二楼楼梯上的那堵墙。
“那堵墙看着不像是自己能塌的啊。”叶宁语喃喃
自语。
白承之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请各位公子按照刚刚的说法分成两边站。”有刑部的人在学子堆里维持着秩序,语气还算谦和。
在叶宁语来之前,这里的人已经被分成了三类。
一类是这些日子频繁出入藏书阁的学子,一类是其他学子,第三类则是国子监的司业、夫子以及近几日在藏书阁附近出现过的杂役之人。
林林总总,站了一大片地儿。
叶宁语望了望四周,除了自己熟悉的几位夫子外,还看到了一个熟面孔,便是上次讲学时遇到的那个出语刁难的老头。
他正站在叶宁语斜后方的位置,此时老头面无表情地站着,闭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假寐之态。
她正将目光收回,便听到一旁的魏桓对着问话的刑部官员道,“这几位夫子年老体衰,在日头下站了这么久,身体怕是吃不消,让他们进去坐着等吧。”
“就是,你看看夫子都快倒下了。”
“对啊,那几位夫子走路都要杵着拐杖,怎么也不会是嫌疑人,问讯也没这么问的。”
学子里,有人不免赞同魏桓的话。
他们并不知道二楼楼梯处有堵墙的事,因为他们都没上去过。今日魏桓只是告诉他们,藏书阁失窃,丢了重要的东西,
需要他们配合查探。
拥护魏桓这个提议的,首当其冲就是刘培之。
他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向来威严霸气,说一不二。刘培之深受父亲影响,也长成了一副想啥说啥的性子。
“这……”
那刑部官员只是个小小主事,见祭酒大人好言好语恳切,又见这些公子哥儿明显不满,心里也犯嘀咕。
可他们是领了皇命来的,若是不能快速查出事情始末,尚书大人无法向皇上交差啊。
那主事正为难之际,便听到外围传来了一个声音。“杨大人、曹大人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又是一群人朝着藏书阁的方向匆匆走来。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卿曹展鹏和刑部尚书杨宏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