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之笑着看向叶宁语,很显然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未来很多事说不清楚,只有衷心可表。“各凭本事。但有一点,白某永远不会做伤害叶大姑娘的事!”
好一个‘各凭本事’!
叶宁语说不上来是更加忧心还是更加放心。今日这番话说出来,就意味着她与白承之两人之间再无更大的秘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世自己如此坦诚相待的人,竟然是他!
“好,各凭本事。”叶宁语很同意白承之这句话。
看着她脸上又浮现出自信从容的浅浅笑意,白承之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才是她,刚刚那个怅然若失的女子并非叶家嫡长女。
两人一路往前走,叶府大门近在眼前。白承之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慢,步子也越来越小。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除了门房和暗处的护卫,四周再无其他叶府的下人。
白承之说话的声音又比刚刚小了许多。“叶大姑娘前几日让阿舒带给我的那些东西,是何用意?”
经历了刚刚十分尴尬的氛围之后,叶宁语的心态要变得比之前从容许多。她清了清嗓子,“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不敢收,也不能收。”
原本心情不错的白承之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浅了半分,神色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平。“送出
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之礼,叶大姑娘对白某未免苛责了些。”
叶宁语眉头一皱,心中无言。“白先生一向心有成算,我哪里敢苛责你。再者,白先生送东西一向不拘一格,就许白先生莫名其妙地送东西,不许我还回去了?”
白承之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换了个话头。“其他的也就罢了,那个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白某上次就说了,请叶大姑娘代为保管。叶大姑娘中途送还给我,岂不失了君子之诺?”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叶宁语嘴角微微扬起,飞快接了话头。
“你……”白承之再一次失语。罢了,他在心里叹气,与她有什么好争辩的,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若一时逞了口舌之快,反让她生了自己的气,更是得不偿失。
如此一想,白承之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想到了那个玉佩,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今日白某新结识了一位朋友,心中甚是欢喜,没有斗嘴的心思,叶大姑娘说什么都对。”
叶宁语微微抬头,神色一怔。今日他们两人几乎大半天都待在一处,白承之哪里结识了什么朋友?
见她一脸疑惑又不愿表露出来的样子,白承之将双手背在身后,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微微弯下腰看着她。“风流多才的宁风公
子,甚得白某之心。叶大姑娘,你说这‘宁风’二字是何意啊?他为何起了这么个名字?莫非他与白某一样,对这个‘风’字有所惦念?”
原来是宁风啊!叶宁语心里又是一阵无言。
“你多想了,就……随意写了个字罢了。”叶宁语立马收回了和他对视的目光,袖中的手微微捏紧,躲闪的神态里带着几分局促。
“随意?”白承之的笑意更浓。他可不认为这是随意之笔,“这位宁公子的随意,倒是甚合我意。”
叶宁语瘪了瘪嘴,“这世上名中有‘风’的人多了,白先生莫不是要个个都去问一番?”
得!叶大姑娘什么都好,就连这强词夺理和斗嘴的决心也要比别人厉害很多。
“别人我不在意,也就是这位宁风小兄弟,方配得上白某的一片赤诚之心。”白承之说这话时,双手已经从背后换到了身前。
他身姿笔挺,一阵夜风吹来,额角的一缕发丝微微拂动。发丝旁,是他坚定有神的一双眸子。
白承之总是这样,他喜欢背着手俯身看人。可在叶宁语面前,他永远柔和地平视。特别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就会将两手垂下,以最虔诚真挚的姿态,表露自己的心意。仿佛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不容许他有任何怠慢和小觑。
心硬却又敏锐细致的叶宁语,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纵然心中设起了再高的城墙防线,在这一刻也明显有些松动。
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
好像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怕一出口,就言不由衷。
叶宁语不喜欢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可肩上的使命感和抬头就可看见的国公府门楣,让她找回了最后一丝理智。
“三日后,我准备去国子监讲学。”
白承之扑通扑通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他反复理解她的这句话,像是参透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参透。
最后,他张了张嘴,缓缓开口。“我也去。”
“好。”言尽于此,叶宁语没有多言。
早有下人赶着白承之的马车候在门口。有外人在,白承之彬彬有礼地朝着叶宁语躬身告辞。
她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去,直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