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翻了页医书,继续道:“为了能稳固父系社会的通知,男人们制定规则,规定只有男子可以读书、可以科考、可以为官、可以继承家业,女子就只能洗衣做饭、针织女红,学习三从四德。”
“并且,每一个女子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便是:你要听话,可,听谁的话呢?自然是,男人的话。在家听父亲的话,出嫁听丈夫的话,丈夫死后听儿子的话。”
“他们规划好了所有女性的一生,他们致力于让所有女性都学会顺从、服从,他们不希望女子读太多书,更不希望她掌权,又或者萌生出思想,这样,会不好掌控。”
“同样的,他们也会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话来牵制女性,告诉女子,受了委屈,也要隐忍,要为娘家考虑,要为夫家考虑,反正,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但是,他们却可以丝毫不为女子考虑,毕竟女子嘛,说白了奴隶而已。”
“但不得不说,他们这套洗脑术很是成功,大多女子也的确如此,同样的,因为怀孕的辛苦,生育的艰难,在牵扯到孩子时,她们宁愿自己下地狱,也不愿让孩子受伤,所以……”
云芷翻过一页医书,抬眸看着目瞪口呆的听雨,“你觉得,这样的母狼,若想到,这样的抗争有可能会伤到她的狼崽子,她还会同你一起反抗吗?”
听雨脸色煞白,但还是说出了“不会”这两个字。
云芷浅浅笑了下,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光不会,她们甚至还会举报你。毕竟,你敢违主人的想法是会连累到她的。”
“她那么疼爱她的狼崽子,怎能丢下孩子?又怎能让你惹怒主人,从而牵连到她的孩子?要知道,在她心里,虽然大家都在牢笼里,可她生了狼崽子,是一条有功的母狼,是会受到奖赏和夸张的母狼,她与你,不一样。”
“在她看来,你无依无靠,可她呢?她生了狼崽子,为主人创造了价值,若再幸运一点,她的狼崽子得到主人的喜爱,就能从笼子里走出去,同样的,母凭子贵,她也能出去。”
“等到出去后,她得了自由、得了快活,便能得意的来笼子前炫耀一番,你说,这多好啊,多有盼头啊!跟笼子里的其他狼,多不一样啊!”
云芷说完这话时,嘴角扬起了一抹笑,那笑里有嘲弄,有不甘,可更多的,却是无奈。
听雨张了张嘴,“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云芷收敛了笑意,“不过,过程万分艰难。”
听雨蹙眉,“比吞并国家还要艰难?”
“对!”
“怎么会?!”听雨惊诧。
云芷放下医书,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的是男女平等,并非是让女子压过男子,可听雨,男子已经将女子压了几千年了,纵然你跟他说,你只是想要平等,你觉得他会信吗?”
“他不信的,同样的,很多女子也会觉得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们被压迫了几千年,努力一场到头来还要跟他们平起平坐啊?这不公平啊。”
“纵然,退一万步来讲,先不说女子们怎么想,光是男子们,就不会允许女子掌权,因为他们不想过那种依附于人,被人随意打骂欺辱的生活。”
“所以,一旦察觉到女子想要反抗,就会拼命镇压。而从古至今,权利和资源争夺,都是建立在流血和伤亡之上的。”
“毕竟,资源是有限的,本来有十个官位,男子们可以得十个,若忽然女子们要平分资源,他们就只能得五个,如此,只有五个男子可以做官,那剩下五个不能做官的,你说他们气不气?可你觉得,他们会向谁撒气呢?”
“他们会像女子撒气。”听雨闭上眼睛,近乎绝望的说。
云芷笑了下,“是不是觉得很没有道理,可,这世界就是这样,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任何生物都会率先去争夺弱者的东西,而非和自己同等的强者。”
“这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
听雨神色复杂,看着云芷道:“小姐,难道就只能这样吗?难道,你就甘心吗?”
云芷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语重心长的说道:“听雨,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漫长岁月里形成的东西,是没法一朝一夕改变的,除非,制造大的、毁灭性的战争,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很多东西才能重建。”
“再者,历史的长河藏着血泪,也藏着道理,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改变的,我们只需要过好自己就行,你要相信,历史的长河,总会流淌到那么一个结点,成全你的心愿,同样的,也会流淌到另一个结点,成全其他人的心愿。”
“而现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抛开这些所谓的大道理,糊涂一点,隐忍一点,然后,好好活下去,毕竟……”云芷歪着头笑了下,“即便给你机会反叛,你对幼童和稚子,也下不了手,同样的,对世子那样好的男子,也下不了手。”
听雨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也只是垂下眼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