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有些生气,“你是笨蛋吗?我说了,放火的不是我。”
“嗯。”云芷垂眸,扯开她的手,淡淡道:“我知道不是你。”
闻言,唐娇娇愣住,似乎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云芷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可心里,却像是下了一场酸雨。
离开顾家的那一夜发生的事,她始终牢牢记在心里,下毒的饭菜、放火的奴仆……
一切一切,她都记得。
正因为记得,所以伤心,所以心寒。
但,无论是当日,还是现在,她都清楚,下毒的不是唐娇娇,放火的,也不是她……
虽然,唐娇娇也很想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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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顾家的那一夜,以及回京都的那一路,云芷想了许多事,也想通了许多事。
唐娇娇固然讨厌她,也固然想让她死,但,唐娇娇此人心思并未有太多复杂,于她的不满,更多的是嫉妒和不甘。
她太想压云芷一头了。
所以,她想方设法、处心积虑。
为此,她从前日日做低伏小,去云家讨好云芷。
那些卑微讨好,小心翼翼相处的时光,不是一两日,是十多年。纵然,那十多年里,很多时候云芷都不在京都。
可,那又怎样呢?在唐娇娇心里,云芷仍旧是她的一个心病。
她熬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压过云芷,但,直到她嫁给顾凌枫,压过云芷的事也不过两件:一,他的父亲取代云芷的父亲成为国子监祭酒,二,取代云芷嫁给顾凌枫。
按理说,这两件已经很了不得,可,唐娇娇心里多么骄傲啊!过往多年她逼着自己跟云芷做闺蜜、做陪衬,如今得了机会,怎会放弃?
所以,她要做的,是日日折磨云芷,看云芷过得不好,看云芷精神崩溃,看她生命流逝,看她想不通自尽。
而不是,下毒又或者放火这种让人利落死去的方式。
她要的:是温水煮青蛙,是钝刀子割肉。
云芷清楚这一点,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不是唐娇娇的手笔。
既不是唐娇娇,又能是谁呢?
是一年多前突然对她改了态度的老夫人,还是那位她尽心尽力照看了三年的顾夫人呢?
云芷未曾细想,但,她清楚,无论是谁,都是心寒。
也清楚,以当时的情况,最希望她死去的,也无非这两人。
而唐娇娇和顾凌枫,多半是不知情的,至于顾爷爷……
云芷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眼时,她扯着嘴角漏出一抹苦笑,而后,对自己说:“云芷,往前走,别回头看……”
—
茶楼上,福来望着云芷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什么事。”
花赫嗤笑一声,“我就在这儿呢,能出什么事。”
闻言,福来没好气的撇嘴,那神情好似再说:主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他隐隐翻动的白眼,花赫也不计较,只收回视线慢条斯理的喝茶。
他不管,只是因为这不会危及到云芷的性命罢了,若真是大事,他自会出事。
至于小事嘛!就让她自己来好了。
毕竟,若想她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不是把她保护在温室之中,而是让她自己历经风雨,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过得好。
但这些,没必要与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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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云芷买完东西,刚要往巷子里走,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便瞧见掀着帘子拧眉看她的小满。
那一瞬间,云芷心下说不出的亲切和安心,弯着眉眼冲他笑:“小满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小满闻言眉头拧的更厉害了,“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真是难看死了!”
“是我吓到你了吗?”意识到自己还在发烧,云芷伸手摸了摸脸,道:“对不住,我有些发烧,脸色可能不太好。”
小满瘪了瘪嘴。
而后云芷便听见一声清醇温和的声音,“小满,别闹了,快请云姑娘上来。”
“知道了。”
裴煜!
云芷心下一喜,等马车停下后,忙踩着上马磴上去。
“世子,你也来了?”
掀帘子进去后,云芷一双眼睛紧盯着裴煜,见他脸色尚好,这才松了口气。
“嗯。”裴煜应声,见云芷脸红的厉害,不由皱眉,“脸色怎的这般差?”他说着,用手背贴了贴云芷的额头,担忧道:“怎又起烧了?”
“没事,回去喝两副药便好了。”云芷无所谓的笑笑,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