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睁开眼时,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她睁着眼望着眼前的虚空好一会儿,方才意识到这床帏的样式有些眼熟。
她怔怔地侧眸,环顾四下,这才发现,她正躺在自己的闺房中。
“是梦吗?”
她喃喃自问,要知道,自从云家出事,她已经三年没在京都,莫说躺在这张床上,就是踏进闺房,那都是少有的事。
“对,是梦。”男子悠悠的声音传来,云芷慢半拍地寻目望去,便瞧见拎着酒壶吊儿郎当走进来的花赫。
“王爷?”云芷诧异地睁大眼睛。
花赫喝了口酒,叹气道:“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啊,估计你那小丫鬟眼睛都要哭瞎了。”
“你说青梅……”云芷紧张起来,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强撑着趴在床边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哭了几场而已。”花赫长腿一伸,在桌边坐下,“你说你也是,看诊就看诊,何必急于求成,再者,你先前受了伤,还未养好,就这般糟蹋自己身体,怎么?你是觉得医者都不会生病是吗?”
“我没这么想。”云芷缩了缩脖子,小声答。
花赫瞥了她一眼,“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虚弱的?甚至于,连自己发烧都没发现,以至于烧的昏迷了整整两日才醒来。”
“两日?!”云芷大惊,下一瞬就要爬起来,“我得起来,我得去张家一趟……”
花赫眉头拧起,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她摁了回去。
“你都这样了,还要往外跑,怎么?别人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芷抿了抿唇,“只是张家少夫人生产时,是我接生的,眼下,她的病症,只有我能看。”
“那也得是健康的你才能看!”花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你自己都这般了,又如何救旁人?”
云芷垂着眸没接话。
花赫看她这般,终是不忍,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行了,别担心了,你明日里在去,也无妨的,再说了张家今天来人寻你时,我已叫青梅帮你问过了,他家少夫人恢复的挺好,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情不大好,没什么食欲罢了。”
“嗯。”云芷总算没再挣扎。
花赫安抚她在床上躺好,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青梅端着茶饭走了进来,将茶饭放下后,便快步来到云芷身边。
“小姐,你总算是醒了,你真是吓死我了。”
青梅说着,眼泪断线似的掉下来。
“我这不是没事吗?”云芷冲着她笑,却不知,此时此刻,她的唇色同她脸色一样白。
见状,青梅哭的更凶了。
“呜呜呜……小姐,都是我没用,我不该偷懒的,我当初应该跟你一起去学医的,我若同你一起学医,就能给你帮忙,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呜呜……小姐,我对不起你。”
廊檐下,昏黄的光从灯笼里散发出来,照的周围朦胧一片。
花赫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仰头望着天上明月。
福来从外头走进来,听见青梅的哭声,朝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道:“主子,眼下房子是修的差不多了,但,这府邸到底是太大了,只有云姑娘和青梅,怕是不行。”
花赫淡淡嗯了一声。
福来试探道:“要不,咱们帮着买些奴仆来?”
“不用。”
“啊?”
福来懵了,不解道:“那……这么大的府邸,就她们两个人,岂不是很危险?但凡有个好歹,可该如何是好?”
花赫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这事儿不用咱们操心,自有人过问。”
“啊?真的啊?”福来闻言一喜,凑上前问:“谁啊?我认识不?”
花赫看着他哼笑了两声,没答话。
福来撇嘴,“主子,您咋又这样?”
“我乐意!”
说完这句,花赫长腿一伸,跳下长廊,朝外走去。
见状,福来忙呼喊着追了过去……
—
屋内,青梅哭够了以后,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她一边照顾云芷用饭,一边同云芷讲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日云芷发烧昏迷后,花赫第一时间带她去看了大夫,而后直接命人买了新鲜的被褥,又连同茶具餐具,等一切日常生活能用到的东西,叫人送到了云家府邸,又带了两个婢女,帮着收拾云芷刚修葺好的院子,那之后,便将云芷安置在了她的闺房,又叫青梅去桑家收拾自己的行囊,回云家照顾云芷。
做完这一切,便一直待在云家。
云芷听闻,略蹙了眉头,道:“你离开桑家时,如何同桑奶奶他们说的?”
青梅道:“我离开时,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