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她。”见舞女望向庆兰离开的方向,花赫闭着眼睛吩咐。
两人只得收回视线,继续伺候花赫。
不多时,福来跑进来,回禀道:“主子,庆兰郡主走了。”
“嗯。”花赫应声,而后长吐了口气,“老天爷,这尊瘟神可算是走了。”
两个舞女也收了方才那副模样,规矩的跪坐在一旁。
福来又道:“我瞧着郡主挺伤心的,眼睛红的厉害,好像还哭了。”
两个舞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主子,庆兰郡主该不会是喜欢您吧?”
不等花赫接话,另一个便抬手在她额间敲了下,“我的傻妹妹,这还用问吗?庆兰郡主表现的多明显啊……”
被打的舞女揉了揉额头,小声道:“这么说,那庆兰郡主也挺可怜的……”她顿了会儿,仰头问:“那主子你为何不给她个机会呢?我瞧那郡主挺厉害的。”
“我的傻小桥啊!”花赫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说你傻你还不信,那可是德亲王的宝贝孙女,京都里赫赫有名的庆兰郡主,我——忠义王府的小王爷,我跟她掺和,我是嫌命太长了吗?”
小桥一脸茫然。
花赫懒得同她解释,“大桥,领你妹妹回去,跟她解释清楚。”
“是。”大桥领命,拎小鸡子一般,拎着小桥回去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花赫啧声感慨:“看来,这双胞胎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儿啊。”
福来道:“多半是她爹娘的聪明才智都给了大桥。”
“嗯。”花赫认同的点头。而后看向福来,“那小丫头呢?”
“在世子府呢。”
花赫皱眉:“还没出来?”
“是。”
花赫拧了凝眉,略思考了一瞬,站起身道:“走,去世子府。”
—
“你父亲,我父亲,你祖父,和我祖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于家庭,对得起父母、妻子、子女,在军队,对得起士兵。”
“他们可能会获罪,但,绝不会背叛妻子。”
世子房内寂静非常,错金螭兽香炉内的白色烟雾缓缓飘出,裴煜闭着眼睛趴在锦榻上一动不动,云芷在一旁给他施针,耳边却一直回响着裴煜方才说过的话。
的确,放眼京都,当年的裴家,可谓是风头无二,连带着云家都跟着风光。
可,饶是最风光的时候,裴老爷子也没纳过妾,甚至于,连个桃色绯闻都没有。
而,不止裴老爷子,裴家世代出良将,但,裴家世代都不曾有妾室,也不曾有庶子庶女。以至于,当年裴家出事后,嫡系就只剩下裴煜一人。
至于旁支,都是远的不能再远的关系,往大了说,那只能算裴家祖上的族人。
当然,这些事,并不来源于云芷幼年记忆,而是她日日去给花赫上药时,从他口中听闻的。
可,至于裴煜如何得知,云芷不清楚。
她只清楚,她的祖父,只娶了祖母一人,父亲也只有母亲一人,但曾祖父却有许多妾室。
说来,祖父所在的云家,也是个大家族,只可惜,祖父的母亲被妾室害死,他也险些被那些姨娘和庶子害死,因此,他本人极为讨厌纳妾,也为此,立下家规说:云家后代子弟,不允许纳妾,更不允许有外室,若有违者,直接逐出家门。
而云芷的父亲,同母亲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对母亲极好不说,旁的女子,他是一概不理。
云芷自幼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便误以为全天下的男子都是如此,也正因为此,她才会信了顾凌枫的鬼话。
即便,那时祖母已多番告知她:世间男子多薄情,但,她还是一股脑的信了。
这一信,便信到顾凌枫大婚……
等到,她被顾家伤透了心,与顾家划清界限回京都时,虽看着与平常无异,暗里早已心灰意冷。
等到她知道了蒋蔷的事,便越发觉得世间男子凉薄无情,女子们的处境艰难……
她难过,她困顿,但她无可奈何,所以,在裴煜询问时,她问出了那一句……
“可,像你我祖辈、父辈那样的人,终究是少数。”
听见云芷这话,裴煜缓缓睁开眼,微微侧过脸看她,“我知道。”
云芷愣住。
便见他展颜一笑,道:“但,还是有,不是吗?”他微微歪了头,略思索了一会儿,背过脸庞低声道:“若你愿意相信我,若你怕伤心,你可以嫁给我。”
“什么?”云芷傻了眼,手中的银针都险些掉下去。
裴煜又转过头来,雪白的面颊上染了红霞。
他垂着眼帘,羞赧又小心地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外祖母说,你在京都,生存不易,若你没什么喜欢的人,若你……不是很在意子嗣,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