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到。
她始终想找一个机会让两人将话说清,可宋璋总是没说两句话便离开了。
到了夜里的时候,宋璋依旧没回来,沈微慈看向快燃尽了烛火,手上的毛笔微微握紧。
一连三日,沈微慈都未见着宋璋的人。
这日夜里快子时,鸣鹤忽然在外头要见沈微慈,沈微慈忙叫丫头让鸣鹤等在前厅的,又从小书房出来。
只见鸣鹤一见着沈微慈便开口道:“夫人去看看将军吧,将军喝了许多酒,好几日了,属下怕将军喝多了出事。”
沈微慈忙问:“世子在哪儿?”
鸣鹤便道:“将军在醉月楼的。”
沈微慈就叫鸣鹤先去宋璋身边,又回头叫月灯去准备准备出门。
月灯在旁边也听了,连忙点头。
叫丫头去准备琉璃灯和去前头吩咐马车,这才去拿斗篷和惟帽来给沈微慈穿戴。
她又有些但心的道:“夫人这么夜里去,万一路上遇见什么事了怎么办?”
沈微慈低声道:“国公府护卫多,多是行武出身,再国公府马车上的牌子别人见了也不会敢来闹事。”
月灯这才微微松下心。
坐上马车时,即便已经是深夜,京城街道依旧灯火通明,路边有醉客搀扶,商贩依旧在吆喝。
只是人流少了许多。
马车停下,一名侍卫过来恭敬的给沈微慈掀开马车帘子,低声道:“世子夫人,醉月楼到了。”
沈微慈戴着惟帽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向醉月楼招牌,再看五六层入云高台,里头传来歌舞调笑声,门前马车不绝。
她寂了神情,心里忽生出寂寞来,又往里面走去。
沈微慈身后跟着国公府侍卫,鸣鹤在门口等着,见着沈微慈来了就忙去带路。
上了四五层阶梯,鸣鹤将沈微慈引到一处推门前,低声道:“将军就在里面。”
沈微慈站在门前,听着里头的奏乐歌舞声,手指一颤。
她问旁边的鸣鹤:“里头还有谁?”
鸣鹤低声道:“只有将军一人。”
沈微慈这才将面前的推门推开。
推开推门,穿过几道屏风,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最上头的宋璋。
他似已醉眼惺忪,歪歪撑头在靠椅上,身边还跪着女子软语哝声的说话,两边的琵琶女和中间跳舞的女子,无一不暴露出屋内的香艳暧昧。
沈微慈控制着心绪,叫鸣鹤让其他人都出去,这才走到宋璋面前弯腰低声道:“夫君,我们回去吧。”
宋璋眯着凤眼看向过来的沈微慈,闭上眼睛不理她。
沈微慈目色微微难受,伸手抚过宋璋凌乱垂下的发丝,声音很轻:“我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我们回去慢慢说。”
宋璋这才又微微眯开眼睛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其实是模糊的,带着莲花和兰花的香气,淡蓝色身形晃动,柔软的发丝就落在他手指间。
他手指动了动,将那一缕发丝握在了手中,飘忽不定的心好似找到了靠岸,他叹息出声。
浓烈的酒气传来,沈微慈看宋璋应是醉的不轻,那双醉眼虽看着她,但晦暗的眼里又像是不认识她,从她进来,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又或许是他不想与自己说话。
沈微慈看着宋璋这样的模样是难受的,他宁愿独自在这里一夜,都不愿回去看见她么。
她伸手为宋璋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好,又拉着宋璋的手想扶他起来。
只是她到底力气太小,宋璋没动半分,反被宋璋揽在了怀里。
她趴在宋璋的怀里,面上扑来他含着酒气的热气,他的声音沙哑,落在她耳边的声音很轻:“你又管我什么,我不在,你不是更清净么。”
沈微慈黛眉一垂,轻轻看着宋璋:“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她眼里有淡淡伤心:“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或是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换来的却是他的嗤笑。
冷冷清清,两人心里都不好过。
沈微慈静静看着宋璋的醉眼,忽想起她第一眼见他倨傲的神情。
恍如隔世一般。
她从宋璋怀里起来,转头叫鸣鹤来将人扶起来去马车上。
鸣鹤连忙过去要扶宋璋起来,还没走过去,却见宋璋已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他模样冷清,似醉非醉,一身玄衣如夜色里潜伏的黑豹,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寂。
又见宋璋撑着扶手站起来,身形微晃却步履沉稳,与刚才认不得眼前人的的模样恍如是两个人。
鸣鹤看着宋璋的脸色,知道将军明日该是要怪自己多管闲事了,只是他却没法子看着将军日日这么不快下去。
宋璋从沈微慈面前走过时也没有停顿一步,带着一身酒气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