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微慈走到一半步子又一顿,略一思量又转身先往沈老太太的慈寿堂去。
慈寿堂内,沈老太太看见沈微慈过来还有些诧异:“你怎么现在来了?”
沈微慈红了眼眶,叫丫头将带来的血燕和台君山银针茶送给沈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又坐去沈老太太的身边细声道:“想起祖母来瞧瞧。”
又问:“祖母近些日子身子可好?入暑了怕是胃口不好,我在血燕里夹了个开胃解暑的药膳方子,熬着血燕吃,祖母得空了也试试。”
沈老太太看向沈微慈送来的东西,心里头倒是暖了下,紧握着沈微慈的手:“来看我哪需带东西来,你记挂着我就好了。”
又看沈微慈眼眶通红,眼角带泪,又皱眉问:“你这时候来,可是在宋国公府受委屈了?”
沈微慈拿帕点了泪,摇摇头道:“在宋国公府一切都好的。”
“只是今日出了些事,宋国公府的老太太本要我管家的,可来了桩糟心事,宋老太太对我有微词,恐怕已不打算让我管家了,我不得已才来的。”
“这事全是无妄之灾,我本知自己是不受待见的,怪不得旁人。”
说着她站起来对着沈老太太道:“孙女现在要去书房找父亲商量了,只是记挂着祖母先来拜见,后头要得了空再来看祖母。”
说罢沈微慈就带着丫头走了。
沈老太太看着沈微慈的背影,又想她那一番话,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想到宋老太太居然打算让沈微慈管家,那便完全是说得上话的当家主母了,往后对侯府更有益处。
这可不是小事。
见着沈微慈背影消失在门口,她略一思索,叫人准备下,打算去沈荣生书房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头沈微慈一出去就擦了泪,目色冷静的才往听竹居去。
听竹居门口的小厮见着沈微慈来了,忙道:“三姑娘来了,老爷正等着您呢。”
沈微慈点点头,让月灯和其他丫头在外头等着,自己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站在屋内的沈荣生见到沈微慈进来,一转身便皱着眉问:“有要紧的事?”
沈微慈便直截了当的从袖口里将信拿出来放到沈荣生手上:“父亲瞧瞧,可认得这字?”
看着沈荣生将信拿过去,沈微慈看着父亲的神色又道:“今日我在裕阳的舅舅忽然来找我,拿出这些信来,说是建安侯府的夫人和公子给他们写的,写了许多封信,叫他们上京来,说来了京城就能讨到好处。”
“还说是建安侯府的公子去接的他们。”
“父亲该明白我舅舅的脾性,之前要不是他要将我卖给老员外,我也不会过来投靠。”
“只是他们远在裕阳,如何得知我在京城的事。”
“我觉得有些蹊跷,这才过来问父亲。”
沈微慈心里已八九不离十的猜到那字迹是文氏和沈彦礼的了,但她也不能确定,怕文氏找人代手,这么一说,里外怪不到她头上诬陷。
沈荣生低低看着手上的信,他与文氏夫妻这么多载,如何认不出这字迹,但更让他气结的是信上的内容。
他看完气的吹胡须,直道:“这个愚妇,是嫌家里还不够不安生是不是!”
沈微慈看着沈荣生的神色,她上前一步继续低声道:“这事原我也能解决的,不该来找父亲。”
“只是今日他们来时,张口要找我给他们好处,不然便要在宋国公府门口闹。”
“恰好又撞上宋老太太在,宋老太太大怒,叫了侍卫直接给他们轰了出去,还说了我们建安侯府几句不是。”
“我倒是能哄一哄宋老太太,只是今日我舅舅走时却放了狠话,说他们是建安侯府的人带来的,要是在宋国公府找不到好处,便来找建安侯府的麻烦。”
“他们手上还捏着信,还说有我三哥身上的玉佩作证,到时候要是建安侯府的不管,他们就直接去告官府去,说我三哥诓他们卖了家宅,往后就一辈子缠着建安侯府了。”
“我舅舅那样的人什么都没了上京来,最是难缠,即便没了命也不会叫别人好过,到时候要是在建安侯府门口闹大了,恐怕也对父亲仕途有影响,女儿这才匆匆来找父亲商量的。”
“女儿虽暂且稳住了他们,但也不能保证他们明日或后日不过来闹。”
沈荣生听罢几乎一口气没提上来,撑着桌面:“逆子,逆子啊!!”
“竟然跟着她母亲一样胡闹,他是不是要毁了这个家才罢休!”
说着沈荣生转头就朝着外面大喊:“去把二夫人和沈彦礼叫过来,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