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假思索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送过来,足足十万两。我送人到安西王府的那天,就想把银票给你的,只是事情一多就忙忘了。”
王妃说着,从车厢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这里正好有十万两银票,你先拿去。”
沈若锦顿了顿,“母亲每次出门,都随身携带十万两银票吗?”
这也就是镇北王府的王妃敢这么干了。
若是换成别人,还不天天被劫匪盯上?
“倒也不是。”王妃每次出门身上都带着不少银票是真。
但天天带着十万两银票招摇过市这种事,她还真的做不出来。
王妃说:“这次科举开试,城中各大赌坊都开了赌局,赌谁能中状元,其中最多人给那个裴解元下注,另外还有几个热门人选,下注的人也挺多,但我们二郎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因为秦小王爷在京城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
科举开试这种事,压根就没人觉得他能上榜。
所以赌坊开赌局,都没有秦琅这个名字。
沈若锦看王妃还挺气的,忍住笑意问道:“所以母亲这是?”
王妃道:“我打算拿着十万两银票去赌坊,让他们把我家二郎加上,我全压二郎。”
沈若锦心说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锦儿,你听我说。”王妃拉着沈若锦,很是正色道:“越是冷门的人选,赔率越高,你看他们押裴解元的,最多一赔一,其他的人选可能是一赔二、一赔三,但我家二郎不一样,他一旦中了,至少是一赔十!”
王妃分析得井井有条,“因为赌局上原本没有秦琅这注,那么拿着十万两去砸出这么一个赌注的人,最后极有可能四方通吃!”
“母亲,就是这样,一上来就压十万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沈若锦还是很清醒的。
没有被一旦秦琅中举,就能得到一赔十冲昏头脑。
“不多,我要不是怕被王爷知道,至少还得再加三倍。”
王妃自从听到那些人为了赌谁能中状元开赌局,却不带秦琅的名字就生气,早就想着要去横扫各大赌坊了。
也就是她做了镇北王妃,王爷不让她去那些地方。
要换做还没出阁,她在林家做掌家大小姐那几年,早就冲进去横扫全场了。
沈若锦算是看明白了,王妃这十万两就是买个高兴。
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回本。
她笑着问:“母亲既要拿这十万两去给二郎下注,怎么又说先给我?”
“先给你,你拿去下注。”王妃大气道:“赔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这……”
沈若锦每次跟王妃在一起,都会暂时对银钱数量失去认知。
王妃说:“别这啊那的了,给你你就拿去。要是早知道会在半路上碰见你,我该多带些银票出门的。”
王爷管着她这个王妃,却不好管沈若锦这个儿媳妇。
沈若锦无奈道:“已经够多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前面就有家赌坊,你快去下注。”
王妃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正好快到长胜赌坊了。
“停下,就它了,长胜赌坊,看着就吉利。”王妃吩咐车夫把马车停在赌坊门口,又转头对沈若锦说:“区区十万两而已,锦儿就当买个乐子,压下就是,不用想那么多。”
为防消息传到镇北王耳中,王妃把沈若锦和侍剑放在赌坊门口,就先行回府去了。
王妃走之前还跟沈若锦说:“我等你好消息。”
沈若锦捧着装着十万两银票的盒子,觉得颇有些烫手。
“姑娘……你不是掉进金窝窝里了吧?这是十万两、整整十万两……”
侍剑方才跟车夫一道坐在车厢外,听到王妃让姑娘拿着十万两银票给姑爷下注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在做梦来着。
结果王妃真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长胜赌坊门口,姑娘捧着银票就下来了。
“既然是母亲吩咐的,那我就给他押上。”
沈若锦心想,本来就是空手套白狼赢来的四海赌坊,卖了十万两。
这会儿又押回赌局里。
也算是天意了。
沈若锦带着侍剑朝赌坊里走去,守在门前的赌坊打手拦住了她们,嘻笑道:“一个大美人和一个小美人,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是赌坊,不是胭脂铺子,不是你们女人应该来的地方。”
沈若锦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一叠银票拿在手里扇风,“这样能进去了吗?”
“能能能……”
两个赌坊打手都看傻眼了。
其中一人蹦着进门去,大声喊道:“虎爷!虎爷,来肥羊了!阿不、来大主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