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事?”
元启头也不回地问道。
二殿下现在满心都是他的人居然在遇水城挨了军棍。
军棍数还一路从二十涨到了八十。
这要是传回京城,岂不被人笑话?
沈若锦道:“我跟阿公回京受审的事。”
“你……”
元启满脸震惊地回头看向沈若锦。
二皇子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父皇给的那道旨意他从没拿出来过。
跟沈家祖孙说的也一直都是回京面圣,而不是受审。
回京受审和回京面圣只有两字之差,代表的意思却天差地别。
沈老将军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十,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从他让小十离开,小十不肯走的一天,阿公就知道她会走上极其艰难的一条路。
只是小十远比阿公想象的更勇敢,更有担当。
也更有成算。
秦琅在沈家儿郎墓碑前找到沈若锦,从在那里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沈若锦会背负起沈家的一切。
因此,他听到沈若锦主动跟二皇子提起,她要跟阿公回京受审的时候,他只是心疼他的心上人,背负了太多。
于是在场几人中,除了二皇子之外,就只有陆军医最震惊,更多是气愤,他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十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回京受审?你率兵击退西昌大军,攻下了遇水城,纵然有过,也可功过相抵,为何要回京受审?不说回京加封,怎么也不该是受审!”
“小陆。”沈老将军喊了他,“别急,回京是迟早的事,或早或晚总有那么一天的。你专心下你的棋。”
陆军医顿时:“……为什么十姑娘和老将军对回京受审这事一点都不抵触?”
“我沈十向来敢做敢当。”
沈若锦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能拖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而且她要在抢在元启拿出圣旨之前,主动提出来,这才能主导事情的走向。
她说过,要带舅舅和兄长们回家的。
小十说到做到。
陆军医见老将军也不劝劝十姑娘,焦急地看向了秦琅,“还有姑爷,姑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姑爷秦琅点头道:“我听夫人的。”
陆军医顿时:“……”
这一家子人没一个能管管十姑娘的,这以后可怎么办?
沈若锦面朝二皇子,正色道:“先前在西州城潜入都护府,窃走虎符的是我。活捉杨万雄,勒令守城士兵放沈家军入城也是我。杀杨万雄的还是我。如此种种,若有罪,我自当回京受审。”
她说的是若有罪,自当回京受审。
但她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大齐军民的性命,即便有罪也可功过相抵,那么回京便是她沈十问当今皇帝讨要公道的最好时机。
舅舅和兄长们尸骨已经在万英山长埋黄土,她等不到改朝换代再让皇帝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这天下还是姓元的在坐,就不会有皇帝承认自己有错的那一天。
沈若锦能做的,就是借助这次受审,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沈家满门英烈,儿郎们个个都是英雄。
决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
元启却没想到那么多。
他见沈若锦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不再把圣旨藏着掖着了,直接同他们说:
“本皇子的确是奉旨而来,召沈家祖孙回京受审。但本皇子一路从京城到遇水城,路上所听所见都是沈家护国护民……本皇子实在不忍看到忠臣为报家国做出无奈之举,却被朝廷问责,故而私自藏起了圣旨,想着等你们将功抵罪再拿出来。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沈若锦:“这样说来,我与阿公还要多谢二殿下?”
“诶,这是哪里话。”元启好不容易把前后的话都圆上,心底的怒气一扫而空,连忙道:“该是本皇子多谢你们守住了大齐的江山才是。”
秦琅嗤笑,心道:这二殿下,说他胖还喘上了。
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
沈若锦跟元启你来我往地谢了一番,都把陆军医搞懵了。
上一刻,还剑拔弩张,要开打似的。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这就心平气和,相互体谅起来了?
沈老将军把棋篓塞进陆军医手里,“你下你的。”
陆军医心说十姑娘这真话假话掺着说的样子,跟姑爷可真是一脉相承。
这两人,真不愧是夫妻。
沈若锦还同元启说:“我同阿公走后,这遇水城的一应事宜就全都交托于殿下了。”
元启点头道:“应该的,都是本皇子分内之事。”
沈家祖孙一走,这遇水城就是他说了算,两国和谈的条件也可以适当放宽一些,免得一直僵持着,毫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