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若锦神色一紧,“安平公主怎么会在我修书至西昌王庭之后无故失踪?要么是西昌人不想让公主回大齐,把她软禁了。要么……”
“公主在得知大齐将士攻下遇水城之后,出逃了。”
秦琅直接把话接了下去。
说话间,两人对视了一眼。
显然想到了一处去。
但是沈若锦又疑惑道:“但西昌使臣说安平公主怀有身孕,算算日子,应该已经产子,正是需要坐月子的时候怎么出逃?”
秦琅沉吟道:“且她已经嫁给西昌三皇子三年,按照西昌左相的说法,西昌三皇子即将继承王位,跟大齐和谈之际,绝不敢动安平公主,最多就是将她拿在手里做说项。这种时候……公主为何要出逃?”
“除非——”
沈若锦忽然想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秦琅紧接着说道:“除非公主做了什么让西昌人不能容忍的事……”
“也可能是公主身边还有西昌皇族绝对容不下的人,且此人身份极有已经暴露,所以公主才要不顾一切逃离西昌王庭!”
沈若锦先前就一直猜想三哥或许还活着,他可能就藏身西昌王庭,等着她去救。
这事目前没人能说一定是什么样的。
连沈若锦自己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她给同一匹马儿围了四五次干草,被秦琅拦住,才停手问道:“公主失踪的消息可是蒋兄传回来的?”
“不是。”秦琅道:“除蒋兄那一行人之外,我另派了三队隐卫潜入西昌王庭,眼下正是缺探子的时候,消息早一刻便值万金,所以我才自作主张。”
他暗中做了许多安排,并未告知夫人和阿公。
秦琅无意做这些邀功之举。
消息一到手,第一时间告诉她即可。
“不,这不是自作主张。你这是全力助我,秦琅……”
沈若锦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他好。
秦琅却含笑问她,“你喊的是秦琅,还是秦郎?”
“这有什么分别?”沈若锦问出口了,才反应过来,回之一笑,“是秦郎,也是秦琅。”
秦琅听到这个回答,既惊且喜,心满意足。
两人得了西昌王庭来的消息,没在马厩多留,派人去同阿公知会了一声,立刻各自带了一队人,暗中出了遇水城,更往西去,分开行事,沿途接应回归故土的齐人。
若能接应上蒋淮安和安平公主更好。
和谈场上有阿公和众将领在,和谈的条件必须寸步不让。
一天后。
沈若锦带着一队人在天江之畔,遇上了被西昌飞鹰卫追击的蒋淮安。
蒋哥儿身中数箭,被上百人追击,策马奔走于雪夜之中,纵然藏匿身形,也很快就被盘旋于上空的雄鹰发现,俯冲而下奋力攻击。
蒋淮安是年轻一辈最好的弓箭手,可他还带着一个刚救回来的年轻人,箭囊里只剩下最后一支箭羽,上空有雄鹰时不时发出攻击,后有飞鹰卫穷追不舍。
蒋淮安射最后一箭,一箭双鹰,正中要害,坠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大窟窿。
他马不停蹄地在风雪里飞奔,一手提刀飞舞,一手摇晃着马背上的人,“醒醒。”
“快醒醒!”
昏迷中的人毫无反应。
蒋淮安颇为后悔道:“早知道就不把你打晕了,那样至少还能让你自己骑马先走。”
而现在,人昏迷着,马在雪中难识途。
他若是留下挡住这些西昌飞鹰卫的去路,这马也很难安然带着昏迷的人回到遇水城。
蒋淮安只能硬撑着,再往前、往前一些,能走远是多远。
沈十和沈家阿公都盼着沈家还有人能活着。
他既然已经找到了一个,决不能让其死在回家的路上。
哪怕代价是他死在这里。
“追!”
“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了!”
后面的西昌飞鹰卫高声喊着,甚至分出数队来,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追击。
山林间积雪极厚,又是在夜里,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哪里是路。
蒋淮安策马飞驰,用多年在山林间生活的经验,把一部分西昌飞鹰卫带进沟里,犹如神兵天将一般在山间飞马。
他所经之处,参天大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都成为了拦住追兵的阻碍。
直到蒋淮安自高处俯冲而下,被隐匿于树后的西昌兵用绊马绳绊倒。
骏马正在飞奔中根本停不下,直接就被绊飞出去,蒋淮安和马背上的另一人也被摔落雪地中。
蒋淮安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直接用膝盖从雪地里飞滑出去将人接住。
骏马当场撞树而死,血溅雪中,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