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城衙门大牢中。
梁振宇浑身都被铁链捆绑。
他疯狂地挣扎着,铁链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一次次都彰显出他心中极度的不甘心。
“昏君!庸君!暴君!”梁振宇怒吼着,“杀了我,一万边军必反,并州主力南下,我看你如何应对。”
“哈哈哈哈!请斩我头,悬挂于扶风城东门上,我要亲眼看着长安陷落,大夏国祚止于你手。”
“后世史书上所撰,你必是亡国之君。”
…………
梁振宇是片刻不停歇地怒骂着。
整个大牢仿佛都因为他的声浪不断地震动着。
就在这时,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远处渐行渐近。
终于在梁振宇的牢房面前停了下来。
来人正是李彬。
砰的一声巨响。
梁振宇不顾一切地撞在牢门上,近距离怒目圆睁地瞪着李彬。
“大将军狼狈啊!”李彬戏谑地说道,他双手藏于衣袖之中,轻放于胸口前。
“昏君,你动我,活到头了。”梁振宇面目狰狞道。
“依朕看,不然!”李彬长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你是没料到,朕会这么快对你动手,你只是不甘心自己以这种方式落幕。”
此言让梁振宇一时哑然。
李彬接着说道:“你背后的高人,所出应对之策很不错,只可惜你太急躁了,以亲卫伪装成刺客,是你的昏招,并非高人之计,朕所言不错吧?”
“便是,又如何?”梁振宇神色阴冷,“军中左右两个将军,八个校尉都是我的人,你若敢杀我,大军必定哗变!”
“朕让楚云山官复原职,又带来扶风,难道是来观光的?”李彬笑了一声,“估摸着,楚将军应该已经到大军驻地了吧?”
闻言,梁振宇脸色大变。
楚云山可是连刘文波都要忌惮,只能软禁于长安的人物。
若此人亲自到驻地,他的人真不一定对付得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符代松留于军中,以应对不测。
“都多少年了,楚云山不过是个老东西,他能掀起什么风浪?别忘了,北部还有并州数万大军,我看你如何动手?”梁振宇试图从局势之中,找到一些依仗。
只要兵权不丢,他就有活着的希望。
“你手握一万精锐,朕只身前来你都不敢动手,并州知朕在此,他们就敢?还想养贼自重,可笑至极。”李彬大笑了起来,“梁振宇,天下不过是一场人心和利益的游戏,这么多年你都看不穿,才是蠢透的那一个。”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少得意。”
“那就拭目以待吧!”李彬沉稳地点了点头,“应你的要求,朕会将你的头颅,悬挂于扶风东门上,朕要让你看到大夏中兴之日。”
“昏君!老子诅咒你爆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啊啊啊啊!”
在梁振宇疯狂怒骂声中,李彬转身离去。
从昏暗的牢房之中,一步步走向大门的那团光晕。
初升的晨曦,已经照亮了整个苍穹,驱散了整个世界的黑暗,就如救赎一般。
清晨的空气之中,带着一丝冰凉湿润。
一阵浓郁的粥香在空气之中迅速弥漫开来,蛮横的撞碎了所触及的一切气味。
扶风城西门外,黑压压的灾民一眼望不到头,只能拥挤在那片空地上,有本事的,还能住在简易的小木棚内,没本事的,就只能天当被地当床。
吆喝声、怒骂声、孩童的哭泣声、女人呜咽声、男人的争吵声…………
在灾民营地之中此起彼伏,汇聚成了一首灾难交响曲。
这又何不是一副人间炼狱的光景?
浓郁的粥香,终究弥漫到了此地,饥饿到了极致的众人,仿佛是被香味勾住了灵魂,都纷纷爬了起来。
齐齐朝着城内望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嘁!”一个年轻人面黄肌瘦,叼着一根野草躺在地上,手枕着头,一顶草帽盖住了鼻梁以上。
纵使粥香扑鼻,肚子咕咕作响,他都不为所动。
“送粥的人来了,城里的老爷们,终于来救我们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数万人瞬间躁动,纷纷朝着城门口涌去。
年轻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拿开了草帽,露出了剑眉虎目,只是眉头紧锁着。
“今日这些人良心发现了?”
只见一车又一车的粥,被官吏推出城门,摆放在拒马之后。
按照李彬的规划,今天设置五十个施粥点,利用拒马对灾民进行分流,每个施粥点只有一个进口一个出口,以官吏维持秩序,灾民排队领粥。
一分钟二十个人的平均速度,半个时辰一个施粥点可以让一千两百人以上吃到果腹的粥,五十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