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陶卿夏的话,红发青年不由苦笑。
夜晚危险数极高,但越是危险,越是获利,这点他们玩家公认。
于是有人躺在床上,屈起手指敲击单薄脆弱的木墙,通过敲打询问一旁房间的玩家。
他们最终确定夜晚外出的大致人数,红发青年纯属是被外头的响声吸引,意外倒霉的孩子。
夜晚的海浪比白天更为凶猛,滔天的巨浪宛若张牙舞爪的厉鬼,叫嚣着挥舞着扑向游轮轮身。
午夜的圆月映照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不多时便消失在原地。
从远方飘来的黑雾遮盖住圆滚滚的黄月,不详又渗着淡淡血丝。
深不见底的海水里,一双双幽绿的竖瞳似海灯笼般齐刷刷亮起,直勾勾凝视着海浪上航行的第九号游轮。
游轮上正上演着追逐的戏码。
时间拉回前半小时,那边的陶卿夏刚被耿澈从后拥着进了房间,这边张玄烨一脸严肃地站在房间。
甲板还是变得湿漉漉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向外渗水。
鞋底被海水浸湿,呛鼻的灼燃味消散在空气中,张玄烨脸色突变,忙不迭撑着手臂翻身上床。
他面沉如水地捧着脱下的鞋子,阴沉的视线落在被腐蚀得变形脱胶的鞋底板。
随手掰了块木条,张玄烨试探性伸手触碰软成鞋胶的黑色物质,轻松扯出一条黏糊糊的黑线。
鼻间腐蚀的气味更浓了,诡异的是,除了他的鞋子,房间内的各种家具摆件似只浸泡在普通海水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张玄烨侧过身子,眯起眼睛盯着逐渐上涨的水位线,同时侧耳倾听同层玩家发出的声音。
万籁俱寂,静得出奇,让活人心里直发毛。
在原地思索片刻,张玄烨重重舒了口气,下定决心般把手边一只鞋子丢进水里。
只听刺耳的声响,扑面而来的呛鼻臭味令他猛咳几声,不禁抬手在鼻前扇动。
张玄烨再次拎起另一只鞋子,同样鞋底板被腐蚀得严重,面无表情地丢进水里。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只鞋子仿佛落进普通的水里,发出清脆的噗通声,张玄烨露出意料之中的笑。
他勾起唇角,摩拳擦掌,竟直接从床上站起,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
脚尖点在还在上涨的水面,在触碰到水面的瞬间,眼前没过胯骨的黑水在眼前消失殆尽。
“果然是这样。”
他抬手摩挲下巴,颔首嗫嚅唇角。
这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震得张玄烨耳膜发疼,脸色突变。
但他也没着急贸然推门而出,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玻璃窗。
薄薄的轻纱垂在窗前,以绵软的能力遮挡住窥探者的凝视。
突然,窗外缓缓上升起一团黑色的影子,就这么定定矗立在他窗前,一动不动。
张玄烨喉结滚动,按兵不动地僵坐在床沿,眼睛死死盯住那团黑影。
黑影动了!
再次向玻璃窗靠近,张玄烨能感受到,那东西的脸就这么贴在窗上,眼睛直勾勾地透过薄纱,落到他身上。
血液仿佛在此刻凝固,张玄烨浑身爬满寒意,后背冷汗顺着脊梁骨滑落。
窸窸窣窣的声音似在耳畔响起,直到张玄烨咽下唾液,窗前那团黑影才缓缓褪去。
但他还是僵在原地没动弹。
果不其然,那东西迅速地从窗沿下猛地探头,令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逐渐加大。
好在它这次彻底离开了,张玄烨蜷缩僵直的手指,快步贴到门前。
惨叫声开始虚弱,听起来那位被盯上的玩家已经奄奄一息,凶多吉少了。
张玄烨原本以为这夜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走廊竟响起摩擦的声音,令人无法忽视。
那东西似乎走到张玄烨隔壁房间,还挺有礼貌地敲敲门。
只听那东西压着甜美的嗓音,柔柔说道:“不好意思,游轮内出现了不明生物,现需要先生出来,我们例行检查,好保证您的身心健康。”
张玄烨心底嗤笑,觉得是个聪敏点的玩家都不会上当。
果然,那人没做出任何回应。
就在张玄烨浑身戒备,准备也做出与前一玩家同样的决定时,余光中无风飘动的薄纱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心底默数三个数,张玄烨猛地躲闪,距离鼻尖仅不到一厘米的寒刃就这么擦着而过。
巨斧带着野蛮的凶狠狠戾地劈在木门上,摇摇欲坠的木门再次受到重创。
心底涌起不安的预感,在下一秒听到走廊里逐渐放大的窸窣声后应验。
张玄烨低声咒骂,面前的幽灵男人再次举起铁斧朝他劈来。
躲过一击,魁梧的男人灵敏地滚到门后夹角处。
幽灵男人蓄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