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愿牌在枣镇随处可见,石桥上挂得密密麻麻,护栏也大同小异,红绳所到之处皆系满了小红牌。
两旁的行道矮树枝繁叶茂,浓稠的绿海间,起伏闪烁星星点点的红星,垂落下的红牌随风旋转。
队伍排得很长,留下林执青和文期,耿澈带着祈虞先一步去了编织小屋。
来一趟,必须带些纪念品回家。
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编织小屋很有古风特色,木质窗户雕刻复杂,外观精美,内有乾坤。
老板娘是个柔柔的大美人,雅素的旗袍勾勒出曲线,手腕上翡翠玉镯清脆作响,纤纤玉手拨弄怀里乖巧打呼噜的布偶猫。
店内人来来往往,祈虞环视一圈,最先注意到的是放在展台里的五彩绳和朱砂手链。
编织小屋内不仅有彩绳,还有别的物件。
两人没逗留太久,祈虞买了串朱砂手链,耿澈神神秘秘地掩住他的东西,任由祈虞如何说也不肯透露半分。
到地方,文期眼尖地看到了他们,踮起脚尖扬手晃动。
“小心点,从这里摔下去可不轻。”
被文期撑手的动作吓到,林执青没好气地说了句后,暗嘲自己疯了不成,居然还搞起了说教。
正想着自己一会写什么的文期没把林执青的话放在心上,急匆匆拉着祈虞跑到桌前。
祈虞没什么愿望,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垂头默默写着的耿澈,发觉自己这样做不对时,猛地咬唇。
蓬勃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烫,祈虞脸颊浮上霞红,刚要移开视线就对上抬头的耿澈。
漆黑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在,眼尾玩味上挑。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的瞬间,周围所有的嘈杂销声匿迹,祈虞怔愣片刻,心脏在胸腔乱撞。
分明不过普通的对视,许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盯着他的眼睛,许是她心里也恰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祈虞颤抖着长睫垂眸,掩饰心口的触动。
耿澈浓密的眉毛叛逆地上扬,半翕的眼眸折射出灼烈的光,呼吸难掩急促。
他能感觉到,祈虞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这点认知从起初,耿澈就知道,直到前不久那几秒,祈虞眼底的某些东西变了。
激动如泉水从心口喷涌而出,耿澈冥冥中觉得,或许今天过后,祈虞会答应了。
笔尖在木牌上飞速划动,一笔合成。
耿澈的愿望很简单——与祈虞在一起一辈子。
在每个黑夜来临的时候,耿澈总会幻想,祈虞穿上洁白婚纱,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嫁给自己的样子。
一开始耿澈没打算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当他第一次见到祈虞时,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那时祈虞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抱着一叠试卷,他站在二楼的走廊,身上松松垮垮的校服衬得个子颀长。
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没当回事的耿澈盯住小姑娘一晃一晃的马尾辫。
橙黄的晚霞漫溢在窗边,柔和的光落在她侧脸上,祈虞缓缓抬头。
那一刻,晚霞被她渲染在了眼中,笑得甜美。
祈虞没注意到耿澈,她就单纯地欣赏晚霞。今天的晚霞格外的橘,半边天都被染色。
百爪挠心都不够形容耿澈那时的心情,一见钟情出现在别人身上他嗤之以鼻,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决定探探虚实。
到底喜欢祈虞什么?耿澈也说不清,只觉得所有的一切有她就好,有她最好。
好在,现在祈虞被自己温水煮青蛙似的追求软化心防,这点让耿澈高兴的不得了。
思绪拉回,耿澈没有刻意去窥视祈虞的心愿。
四人写完,又四处张望,最终决定就在求愿树的树枝上系起来。
树枝缠绕数不胜数的红线,红线从中垂落。
深红的线条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转穿梭,衬得他指节分明,洁白如玉。
系好小红牌,四人早已饥肠辘辘,随意找了个餐馆吃个肚皮滚圆。
下午光线太强,他们也没出去,窝在民宿里打牌。
祈虞有耿澈偏心罩着,脸上只贴了几张纸条,反观耿澈,祈虞憋着笑,两肩耸动。
“祈小鱼,你再笑一个我看看?”
咬牙切齿地说着,耿澈又心甘情愿地打出手中的牌,继续帮衬祈虞胜利的大工程。
“辛苦耿总管了,晚上请你搓顿好的。”
语气里满是笑意,祈虞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看得耿澈心里一动。
他懒散地窝坐在坐垫上,后背倚着墙,长腿交叠略显局促地塞在桌底。
长指夹住皇冠k漫不经心地甩出去,俊美的脸蛋被贴满长纸条,最滑稽的还属嘴角边的两片“胡子”。
林执青对自己的杰作满意颔首,无视耿澈杀人的视线。
开玩笑,这个时候再不找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