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没等多久,裴景川就被裴景行扶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姜媚惧怕裴景行这个大哥,虽然担心,却也不敢上前,只能恭敬行礼:“见过大少爷。”
知道裴景川患有头痛症后,裴景行看姜媚的眼神有些复杂。
三郎最痛苦无助的时光,是她陪着熬过来的。
看到姜媚,裴景川的眼尾就上扬了些,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裴景行:“大哥不必送了,我有人接。”
裴景行:“……”
说得好像谁没人接似的,有什么好骄傲的?
姜媚虽然低垂着头,余光却密切注意着裴景川的情况,等他走近,立刻扶住他,让他靠到自己身上。
“那……我就先扶三少爷回去休息了。”
担心了一路,回到院子,姜媚立刻去解裴景川的腰带,裴景川并未阻止,只懒懒靠坐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姜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解释:“我想看看公子的伤口有没有崩裂。”
“哦。”
这一声尾音微微拉长,慵懒中带着股子好整以暇。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姜媚脸热,但抵不过心底的担忧,还是硬着头皮扒开了裴景川的衣服。
裴景川身上没有添新伤,胸口的伤也没有崩裂,倒是肩头之前被姜媚用树枝戳中的地方脱了痂,留下指甲盖儿大小的粉色伤痕。
没被罚就好。
姜媚松了口气,绷着脸帮裴景川穿衣服。
脱衣服的时候姜媚只顾着担心了,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这姿势也挺暧昧的,而且还是青天白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裴景川霸王硬上弓了呢。
好在裴景川一直都很安静,并未说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话。
系好腰带,姜媚便想退下,裴景川突然开口:“看过账簿了吗?”
“看过了,不过有好多地方我都看不明白,而且我也不会用算盘。”
裴景川并不意外,立刻说:“第一个抽屉里有算盘,拿来我教你。”
“现在吗?”
姜媚感觉有些太突然了,今天发生了好多事,她还没缓过神来呢。
“过些时日我就要回刑部了,不一定有这么多时间,怎么,不想学?”
裴景川一本正经地问,姜媚连忙摇头。
从她被掳劫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裴景川耗在她身上的时间确实太多了。
姜媚去拿了算盘来,裴景川先简单给她介绍了上下两排算珠的意思,又演示了两遍,然后把算盘给她:“你可以先算算豆腐铺一共赚了多少钱。”
豆腐铺赚的钱都是姜媚用自己的血汗一点点赚的,每个月的进账她都记得很清楚。
她按照记忆算了算,在祁州那两年,竟然赚了近三十两。
不过这些钱大多给周鸿远买书和补贴家用了,她自己几乎没有添置过什么。
姜媚的心已经完全不会因为周家起波澜了,她正想问裴景川自己算得对不对,裴景川突然倾身,从背后抓着她的手拨动算珠。
“按照裴家下人的月钱,浆洗衣物一个月是一两银子,厨娘一个月三两,外加平日的赏钱,两年时间至少有一百两,减去那个窝囊废之前给你的十两,现在你应该向他们讨要的还有一百二十两。”
裴景川的脑袋就在姜媚旁边,说出来的话也全都喷在她的耳廓。
姜媚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听完裴景川最后一句话,她有些意外:“公子要我去周家讨债?”
她本以为裴景川会让她以后再也不要跟周家人有任何往来。
当着李氏的面她还叫三郎,回来这称呼就又变得疏离起来。
“这些本来就该是你的,为什么不讨回来?”
裴景川不满地摩挲了两下姜媚的腕骨,随后又道:“不过讨债也是很有技巧的,你拿她们练手正好。”
姜媚的腕骨被磨得很痒,她忍不住偏头,恰好对上裴景川沉郁未消散的眸,完全不似在人前的清雅高贵,好像他的体内困了一头茹毛饮血的凶兽,马上就要冲出来大开杀戒。
姜媚吓了一跳,下一刻,眼睛被裴景川的大掌盖住,然后温热的唇舌压下来。
裴景川吻得很急,攻击性极强,像是要把姜媚吞吃入腹。
姜媚想到他刚刚的眼神,不免有些害怕,但很快裴景川就放开了她,喘着气说:“教了这么多东西,我先收点儿利息。”
至于学费,等她癸水来完,再慢慢收。
李氏还不知道自己被裴景川盯上,周鸿远被打得屁股开花,路都走不得,她花了二两银子才找人把他抬回客栈。
巡夜司的差役已经将太子的判决写成告示贴了满城,客栈老板知道他们得罪了裴家,不肯再让他们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