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在听到叶青行的声音时,整个人就绷紧了身子。
见叶青行伸手来掀车帘,她的心脏都险些蹦出来。
直到裴景川上车,姜媚的脸色还没缓过来,仍是苍白的。
裴景川抓住姜媚的手,触到一片冰凉,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冷?”
马车驶出去一段距离,姜媚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刚刚叶六小姐误会了,奴婢很害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是奴婢之前就是把公子的玉佩给叶二小姐看了才惹来杀身之祸的呀。”
姜媚反驳,眼睛睁得很大,哪怕他就在她身边,也无法让她心安。
裴景川眼神一凛,沉沉道:“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得了承诺,姜媚放松下来,片刻后又小声说:“其实叶家也没错,叶六小姐与公子门当户对,哪有奴婢横插一脚的道理,奴婢本就不该与公子……”
“该不该不是你说了算的,”裴景川冷声打断,抓着姜媚的手紧了紧,“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事,就必定能护你周全!”
他打定主意要护着她,便不会放她走。
姜媚垂下眸子,掩下情绪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她不能急,叶家还没出手,现在只是开始。
难得出门,裴景川没有急着回家,带着姜媚四处逛了逛。
春闱已经结束,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今年的魁首会是谁。
各处的酒楼茶肆都是围在一起探讨答案的书生,有比较自信的,直接把自己的文章默下来供人品读传阅。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被人讨论的事便格外引人注目。
“你们听说了吗,花朝节那晚和裴三郎一起猜灯谜的穷书生想攀叶家的亲。”
“现在还没放榜,一个穷书生,哪儿来的底气在这种时候跟叶家攀亲,他疯了吧。”
“穷书生又如何,那叶家二小姐恶名远扬,这才成婚没多久,便又和离回家,那穷书生定然是不知内情,不然谁还敢娶叶家的女儿?”
逛到中午,姜媚跟着裴景川去酒楼吃饭,谁知刚进门,便听到这样一番议论。
她忍不住看了裴景川一眼。
原本讨论的正热烈的众人也哑了声。
是了,裴三公子和叶六小姐关系好着呢,两家指不定过段时间就结亲了,他若真娶了叶六小姐,谁还敢说叶家的不是?
花朝节过去都这么久了,裴三公子若是心疼心上人,也该有所行动了吧。
“有这么好看?”
裴景川没看姜媚,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把人捞进怀里。
大堂里坐满了人,裴景川气质出众,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姜媚被他搂在怀里,也不得不接受众人的注目。
她小声讨好:“公子天人之姿,奴婢忍不住被吸引才偷看了一眼,求公子恕罪。”
“是吗?”
裴景川不信,慢悠悠的搂着姜媚上楼,进了包间,他大刀阔斧地往那儿一坐,沉沉道:“继续。”
屋里就两个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也太尴尬了。
“公子……”
姜媚试图求饶,裴景川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不容拒绝地说:“看着我。”
“……”
赵行知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立刻寻到周鸿远住的客栈。
“周兄启程也不与我说一声,我还以为周兄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裴家呢,没想到周兄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赵行知脸上带着笑,开口却有些怨念。
和裴景川一路同行进京的机会多难得呀,周鸿远要是拿他当朋友,帮他说说话,他说不定也能一起呢。
若不是听闻周鸿远和叶家能攀上亲,他才不会上赶着讨好呢。
周鸿远听出了赵行知的意思,歉然道:“当时裴公子走得比较急,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辞,还请赵兄恕罪。”
赵行知在周鸿远肩膀捶了一下,见好就收:“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什么关系,周兄能得裴三公子赏识,我不知道有多替周兄高兴呢。”
赵行知说着拿出请柬给他:“内子生了,是个女儿,正好在放榜三日后满月,周兄可一定要来。”
周鸿远接过请柬连声道喜,同时忍不住伤怀。
几个月前,他还带着姜媚去拜别恩师,和同窗好友把酒畅饮,如今赵行知有了女儿,他身侧却再也没有姜媚的身影。
赵行知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拍着他的肩膀劝慰:“嫂夫人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斯人已逝,周兄还得向前看才行,想必嫂夫人在天有灵也希望周兄能越来越好。”
叶家是什么门第,能与叶家攀上姻亲那可是祖坟冒烟的好事。
大好姻缘在前,发妻还被砍了头。
他怎么就碰不到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