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这些日子的种种决断,种种挣扎,一一在苏临的脑中闪回。
不管是拒绝丛冰清的求欢,亦或是偷盗铁块,之前所有抗拒的行动,都在他预料的轨道上按部就班地行进着,曾经那些让他后悔的行为,如今看来,全是最正确的抉择。
苏临如释重负般笑出声来,转头看向洛槐南。
她紧张地攥着拳头,当看到苏临清明的双眼时,眼底泛起温暖的湖光,她知道自己做到了!
“槐南,辛苦你了,做得很好。现在,我们该撤了!”
“苏临,别忘了带上我。”南志贤的尸体上,一片红色的浆湖开口讲话。
苏临从高台上跳下,走到南志贤身边,扒下了对方的衣服。
“你的衣服先借我穿一下。”
随后苏临拿起祭台上的铁块,正要转身离去,余光忽然看到了那散落一地的勾玉碎片时。
苏临一愣,心想这些碎片不一定就失去了效力,以防万一,把这些碎片也带上吧,否则还会有第二个蚁仙门的出现。
苏临朝着那些勾玉走了过去,忽然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与情感。
他确定此时此刻,自己是清醒的,但这些情感又确实存在,勾玉本来是盛放这些情感的容器,在勾玉破碎的那一刻,这些情感便像水般从容器中漏了出来,向周围流淌溢散,洒满了整个地窟和隧道。
苏临泡在这些情感中,感受到了很多很多,这些情感有的高尚,有的低俗,每一种都赤裸裸的不加掩饰,它们属于蚁仙门每一名弟子。
很多弟子苏临并不认识,但他在这些情感中,看到了方宗玉的,还有丛冰清的,他清晰体会到了方宗玉对自己的怨念和嫉妒,也体会到了他对丛冰清的爱欲和肉欲。
“师姐真美丽,如果我能****她身体里该多好,她愿意成为我的女人吗?我一定可以满足她的,每天都会。”
这种充满动物欲望的念头来自十八岁的方宗玉,其中几乎没有对丛冰清人格与性格的欣赏,纯粹是一头雄性动物对另一只美丽雌性的渴望,粗俗不堪,却又纯粹无比。
“师姐真温柔,又善解人意,如能和她结为道侣携手共度一生,一切都足够了,我会永远相信师姐,永远照顾她,爱她。”
这念头来自成年后的方宗玉,他此刻已经成熟,没有那么血气方刚。
除了方宗玉的,苏临还感受到了丛冰清的感情。
“为什么我待在这个地方?我要修仙,像个正常人一样修仙。”
“方宗玉这小崽子,真是俗不可耐,脑子里除了双修就没有其他东西吗?这种蠢货也配修仙?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死在那个村子里,我就不应该把他带回来。”
“紫光真人还算人吗?做事感觉挺正常的,但蚁仙门真的有正常人吗?”
“苏临?什么劳什子圣子,我为什么非要和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上床?我比他还大几十岁。”
苏临品尝着所有的感情,这些感情如此正常,如此令人熟悉,这些感情本该属于蚁仙门的每个人,但他们所有的情感都被勾玉所汲取,容纳在那一方弯曲的小小空间里。
各种人的喜怒哀乐汇成了大海,淹没了苏临,他体会到了许多许多,有憎恨蚁仙门的,有感恩蚁仙门的,有深爱蚁仙门的……各种观点,各种立场,慢慢让苏临对蚁仙门的看法逐渐全面,不再如此偏激。
然而,在这情感的海洋里,苏临感觉到了一块铁。
忽然周围都安静了,苏临从情感的海洋中被捞起,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明显成熟许多的自己,与一个身材曼妙,容貌娇美的女子站在一起,那是中年的自己与成年之后的洛槐南。
他看到那个自己与洛槐南深情地对视,亲密地抱在一起,深深拥吻。
他看到南志贤跪在一个仙风道骨,浑身散发圣洁光辉的苍发老者面前,老人轻轻附魔南志贤的头顶,他抬头喜极而泣,身上的皮肤寸寸剥裂,从尸体拼凑的肉体中脱胎换骨,重新换回原本男性的身躯。
他还看到了许许多多,无数人所经历的奇诡场景。
一个老农夫拿着金锄头不断耕地,地里长出的麦穗颗颗饱满,密密麻麻,每一株都有三人高,地主跪在他面前连连赔笑……
一个陌生女人骑在男人身上,不断从一个男人的身体爬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那些男人嘴里说着讨好的话语,不断问她今晚是否还会临幸自己,那些男人的胸部隆起,声音变细,而女人的却变得强壮,下身多出一根东西……
桃林散人被淮阳村村民们用草叉农具打得头破血流,连连求饶,最后脑袋被摘下用草绳串起悬在村口老槐树上,在夜风中随风飘荡,家家户户飘出的菜香中充斥着欢声笑语。
各式各样的奇幻人生,填满了苏临的脑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最终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穿着运动衫和短裤,奔跑在微蓝色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