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实佴死了,抱月离开了,老怀瞎了,戚宅一切如旧,连孟得鹿上次登门时用过的茶盏都没来得及收拾。
神使鬼差地,孟得鹿又打开了戚实佴的衣柜。
方才离店时,姐妹们正在得意地试穿着从抱月那里瓜分得的漂亮衣裙,其中有小团花图纹,对鸟图纹,柿蒂花图纹……一件一件都可以与戚实佴衣柜叠摞着的男装搭配成套。
而叠放在最上层的是一件灰色的野鹿图纹半臂衫,跟抱月送给自己的那件长裙正是一套。
“灰色的野鹿图纹半臂衫……灰色的野鹿图纹半臂衫……”孟得鹿心底默念,觉得有种
莫名的熟悉,“是了!牢中关着的徐喻说过,他与戚实佴最后一次见面时,对方穿着正是这件衣衫!可凶手为什么在杀了戚实佴之后,还要特意地替他把衣服叠好,放回衣柜里?还有,
蒋沉也提出过疑问,戚实佴明明是因为脑户穴被刺瞬间致命,凶手又为什么要特意将他衣服扒光,在他身上扎满灸针呢……”
有时候,一个谜语的谜底恰恰藏在另一个谜语的谜面之上,当这两个疑点相撞,一道微光掠过孟得鹿心头!
恍惚间,脑中的幻象又出现了,孟得鹿看到了案发当晚的戚实佴迎面走来——
戚实佴身上穿着灰色半臂衫,头上挽着骨簪,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寝室,方才和徐喻聊得开怀,他不觉多吃了几杯酒,现在酒力上头,浑身燥热,便不耐烦地脱掉外衣,伸手到柜子里去摸寝衣……
“寝衣!对了!是寝衣!抱月的寝衣是月白色叶草暗纹的,戚实佴的想来也应一样!”
孟得鹿猛地想到了什么,马上在衣橱里仔细地上下翻找一番,却并没有找到戚实佴的寝衣。
“得鹿,你在翻什么……”抱月不知已经在身后站了多久。
孟得鹿猛站起来,头撞上衣橱柜门,眼冒金星,“看看他……有没有背着你藏私房钱……”
“哦,找到了吗?”抱月的声音很冷淡,泛白的双眸直直地盯着衣橱。
“没,没有……”
孟得鹿鲜见得结巴了,她突然怀疑起抱月是不是明明什么都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