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她倚坐床头,素面朝天,青丝披散,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四肢关节皆被折断,反向别向身后,像一只被人恶意扭曲的傀儡娃娃,又像是被献祭的少女在跳着一支诡异的舞蹈。
最骇人的是,她额前赫然刻着一团血印,是一只红色凤凰!
“又是红凤凰,是那个……‘炽凤枢’?”
孟得鹿紧紧地按着胸口,生怕别人能听到她擂鼓一般剧烈的心跳!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血光,她定睛细看,发现是拦在自己身前的婵夕的耳垂间正渗着斑斑血迹——她的一双耳洞好像被利器反复扯伤,留下道道血口,还露着结痂后又被生生抠掉的嫩肉。
孟得鹿看得耳根一阵撕裂般的痛,猛地记忆荷亦生前有一耳多钳的习惯,但细细回想,她却从未见过婵夕佩戴耳饰,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甚至不知道婵夕也穿有耳洞。
蒋沉与白镜盘问众人,得到的信息与坊间传闻大同小异,无非是有人听闻荷亦暗中与男子有染,有人猜测她暗中加入邪道“炽凤枢”,更有人传说她吸食“极梦之舞”过量,走火入魔。
听到“极梦之舞”四个字,蒋沉的脑袋“嗡”地大了起来,就在前几日,一个疯子居然光天化日当街脱掉了衣裤裸奔,但因为他跑在长安与万年两县交界处的天街上,两县的不良人都睁一眼闭一眼,任凭路人追着看热闹,可谁知那厮跑着跑着脚下一滑竟一屁股跌进了他们万年县的开化坊,这倒霉差事就又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原以为不过是酒后闹诈之类的小事,谁知一盘问竟问出一种叫“极梦之舞”的毒物,据说这毒物在长安坊间流行已有些时日,钱进岱不敢置之不理,忙令他严查到底。
一个“炽凤枢”没完,又来了个“极梦之舞”,而且已然传入了平康坊,平康坊内不仅有风月场所,还住着不少当朝权贵,再者,这南曲之中时常有达官显贵出入往来,莫说让他们沾染上这等不堪的东西,哪怕只是让风声吹进了他们的耳中也足够自己这小小的不良帅扒下三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