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疑问,厉允祯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个大名叫做厉宏烈的勤儿小殿下,谁知道越观察就越心惊胆颤。
那小娃娃似乎对自己的心态了如指掌,只要他心里一转什么不好的念头,那小孩儿一双眼睛就会准确无误的朝他看过来。
幼儿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淡淡的蓝色,看起来如天空般纯净,把人心里的龌龊映照得无所遁形。
厉允祯心里暗自惊讶,不过一个奶娃娃而已,那种王者的威势却仿佛与生俱来,让他都有些束手束脚。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次回京确实是揣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他在岭南太久了,有些蠢蠢欲动。
京城的探子又不停的给他发回去一些看起来就让人心动的线报。
厉允祯就不断的看到京城的动荡,看到厉泽安为情所困,为了一个女人置江山大业于不顾。
看到京城接连不断的出事儿,他就坐不住了。
这次回来就是想亲自来探底细的。
大好河山,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他就想回来看看,如果情况真的像线报中所说一样,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必定要从岭南起兵,挥师北上,夺了这江山社稷!
而这一路行来,特别是进了京进了皇宫,所看到的更是让厉允祯有些喜出望外
。
大过年的,那位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居然不在宫里好生呆着,他居然跑出去找老婆去了!
这等荒唐行径能当什么皇帝?不如让自己来当!
所以,厉允祯才敢公然在城门口对着嘉庆帝夫妻态度倨傲出言不逊。
原本还计划着看到厉泽安就摆出皇叔父的款儿来,给他好好来一个下马威的。
可就在他信心爆棚的时候,他看到了沈草,更看到了那个勤儿小殿下。
沈草根本不接他茬就算了,那个才八九个月的奶娃娃,只用眼神就能将他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厉允祯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却又满心懊恼。
再转过头看看儿子。
他儿子厉泽瀚就更怂。
厉泽瀚一直在岭南顺风顺水的长大,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也就是温室里成长起来的娇花。
和厉泽安站在一处一比较,高下立现。
所以欢迎会前半程岭南王厉允祯是腆着肚子昂着头踌躇满志的,到后半程就满脸幽怨一张脸阴沉得滴得出水来。
沈草厉泽安还有嘉庆帝夫妻对于厉允祯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他们也完全不用去探知。
正如同一只狮子没必要去了解一只小猫小狗在想什么。
他们只沉浸在亲人团聚的兴奋喜悦之中。
太
后就不提了,亲亲儿媳妇回来了,亲孙子也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她的高兴喜悦简直没边儿了。
就只张罗着给那母子俩弄好吃的补一补。
厉泽安稍稍暗示了一下,说勤儿想要弟弟妹妹了,太后便心领神会把勤儿接到她身边去住着,腾出时间和空间给那小两口腻歪,争取让他们早一点再给怀个孩子。
看她儿子这样子,让他广纳后宫肯定是不可能的,就只能辛苦儿媳妇,让她给他们多添点孙子孙女了。
当天晚上,沈草和厉泽安回了毓庆宫,看着迎出来的宫女宁心宁静,再看看熟悉的摆设布置,沈草也是百感交集。
主仆久别重逢,自然都是欢喜,厉泽安大手一挥,宫里所有人赏两个月月银。
此话一出又是阖宫沸腾。
宫里放赏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国宾馆厉允祯父子耳中。
厉允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
急躁起来,就把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都拂到地上去,骂到:“赏赏赏,赏个屁赏!宫里还有什么钱拿来赏?只会打肿脸充胖子!”
心烦意乱的厉允祯不想再待在屋子里像困兽似的转来转去了。
干脆叫上了几个侍卫上街去转转。
想去听一听百姓是怎么评价他们的皇帝的。
有
时候民心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厉泽安失了民心,那就算他有再好的儿子,他的江山一样是坐不稳。
厉允祯上了街,闻到街边的羊肉汤味道,喉头动了动。
他自从去了岭南,也好久都没吃到过这种京城美食了。
抬脚便走了进去。
小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把青花瓷大碗和馍放到他们面前。
这个规矩厉允祯懂,这是要他们自己先掰馍,掰得越越细越碎越好,等会羊肉汤的味道才能完全浸进馍里。
厉允祯来了兴趣,挽起袖子就拿起馍,一边熟练的掰,给侍卫们做示范,一边传授经验:“这馍要是掰得不碎不细,老板就知道你是外地人,后面给你上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