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安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行完礼,起身到了沈夫人面前,对着沈夫人微笑道:
“夫人放心,沈小姐在孤这里断然不会受任何委屈,沈夫人要看沈小姐,随时进宫都成。”
这就把沈草安排上了!
沈夫人目瞪口呆,她今天进宫是来打商量的,却不料直接成了送人的了。
赶紧急着推脱:“小女能得殿下眼缘是她和臣妇一家的荣幸。只是殿下有所不知,我这女儿养在乡下野惯了,人情世故规矩礼仪一概不知,要进宫服侍贵人还得好好训练一阵。
殿下能否给臣妇一年时间,臣妇好好教养女儿,等她熟悉宫规再进宫伺候殿下?”
见厉泽安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笑容也收起了,沈夫人胆战心惊,忙改口:“那半年……半年……殿下看这样可好?”
厉泽安挑了挑眉:“一年?半年?”
沈夫人莫名有些腿软,头埋得更低下去:“是。”
暗想着自己的建议没有什么错。
却听这少年说道:“孤乃皇太子,向夫人要个人,夫人都推三阻四,如此没有把孤放在眼里,那把人交给你,在你手里能学得什么好?”
这句话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直如泰山压顶,沈夫人哪里承受得住?膝盖一软扑通就跪
了下去。
头上冷汗一颗颗争先恐后冒出来。
沈草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后在上座叹了一口气,带着不满唤了厉泽安一声:“皇儿!”
“何必这样为难人家沈夫人?”。
在皇后看来儿子此举也很是不妥。
“沈大小姐刚刚归家,理应同父母多亲近多培养感情,哪有让人家骨肉分离进宫来伺候你的?咱们权势再大也不兴这样不近人情。”
厉泽安走过去,把沈草拖了起来,拖到皇后面前。
沈草此时只有十二岁,还梳着女童的双丫髻,头上两个角,余下的头发全都拢在背后编成一个辫子。
厉泽安就把她的长辫子从身后顺出来,举给皇后看:“母后,不是儿臣不近人情,您自己看看!”
“您看她头发!像把稻草似的;您再看她身上皮肤。”
厉泽安举手在沈草周围比了一下,从头比到脚,得出个结论:“面!黄!肌!瘦!”
“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沈小姐根本就没有没吃饱过!没有穿暖过!沈阁老夫妻根本没有好好对待她!”
“养个女儿,十二年不闻不问,这是负责任的父母做得出来的事吗?”
“凭他们把人养成这样,就不配当父母!”
“
把沈小姐留在沈府儿臣不放心!儿臣要亲自教养,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退后一步向皇后拱手作揖,说道:“母后,儿臣亲口说过沈大小姐命好,那就定要让她有个命好的样子,否则儿臣说的话岂不是空话?”
他怼沈夫人,怼皇后,寸步不让,就是一心一意要带走沈草。
皇后皱起了眉,只觉这件事儿不可行,但又无法反驳儿子。
毕竟他是太子,是半君,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让儿子没有脸面。
再说儿子说得也有道理,路见不平一声吼,看见父母不好好对待女儿,连她都有些生气,也怪不得儿子这样做。
不由看了一底下跪着的沈夫人一眼,暗道沈家做事不省心。
他们要好好养育女儿,儿子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沈草看着局面弄得有点僵,没办法只能自己出面。
“殿下厚爱,臣女深感荣幸,只是臣女体质本就如此,吃多少都不见长肉,与家父家母没有关系。
再说殿下课业繁重,恐怕也没有时间精力教养臣女。”
厉泽安张了张嘴,刚要驳她,沈草眼疾手快赶紧先一步说话堵住他:“不如这样,殿下一定要臣女留下的话,臣女就在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吧。由
皇后教养指导臣女,殿下也能安心读书,不必为臣女多费神。”
皇后听沈草说这番话,着实有些意外。
一是意外沈草谈吐,居然大方得体事事周到,提出来的方法确实保全了厉泽安脸面又能解决问题;
二是意外沈草的胆量。
这小姑娘在这种情形下居然没被吓得乱了方寸,这也不像是长在乡野间的姑娘啊。
正要应允,厉泽安就跳了出来:“不行!孤课业是繁重不假,但你正好跟孤一起上课,好好的弥补你这些年欠下的学问。
课后孤要学骑马射箭琴棋书画,你也来!在母后这里你可学不到这些。”
他上上下下打量沈草:“你看你这小身板就是缺少锻炼。”
他悄悄威胁沈草:“还想不想要那块玉坠了?”
说到玉坠沈草就蔫吧了,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