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来的时间不长,但她率真可爱,针工局的人也都喜欢她,这让同在针工局的白杨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听小鹿赞叹这衣服漂亮,白杨就冷冷一哼,阴阳怪气的笑道:
“这凤冠霞帔是漂亮,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小鹿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身材和皇后娘娘差不多,要不要穿上大家看看,看还有哪儿不合适,大家好修改。”
她眼中满满都是讥讽。
小鹿贫苦人家出生,从小就得干体力活,身材虽然不至于很粗壮,但比起沈草来,确实是要大上那么一圈的。
如今白杨居然睁眼说瞎话,说小鹿和沈草身材差不多,其实是在讽刺小鹿。
大家都是年轻女孩,都爱美,哪里听得这个?
小鹿气急了,反唇相讥:“我一个农家女,身材哪能跟皇后娘娘相比?白杨你这是在说自己吧?”
“你看啊,你身材好,脸蛋也漂亮,又得白妃娘娘喜欢,说不定哪天白妃娘娘就推你上位,让你也当个主子娘娘过过瘾呢!”
小鹿这是在讽刺白杨天天朝白妃那儿跑。
“到那时候,我在针工局天天给你做衣服穿!”
“不过就怕有些人命薄,忙来忙去,只落得白忙一场!”
白杨气得要死,冲上来就要去挠小鹿。
两人大打一架。
西北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吵一架打一架都实属寻常。
白杨小鹿几人自来了京城之后,怕被京城的人瞧不起,其实已经收敛了很多,言行举止都很像教养良好的姑娘家了。
但此刻被激起了野性,就什么都不管了,什么规矩礼仪全都抛出脑后,就在大厅里打了个昏天暗地。
两人按在地上又抓又挠又扯头发,把周围一群人震得呆立当场。
曲吉祥急得跺脚,围着两人团团转,想去劝却根本近不了身,只哎哎哎直叫。
刘尚宫听到动静很快就赶了过来。
过来一看差点气得撅过去,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茶小小赶紧挤到刘尚宫身边,明着是替小鹿二人开脱,实际上暗戳戳的捅了她们一刀:
“大人别怪白杨和小鹿,西北的姑娘彪悍好斗,本来就跟我们京城的姑娘不一样,大人别生气,好好教着也能教好的。”
说得刘尚宫就更气了。
让人把她俩分开,将两人狠狠的责骂了一顿。
本来想罚她们二人关禁闭的,但想想现在绣坊人手紧缺,还需要她们两个人干活,无奈只有作罢,罚了她们半年月钱作数。
完了吩咐茶小小,让她保管好这套凤冠霞帔,然后就把众人都撵出去了。
茶小小清脆的应了声喏,得意极了。
白杨因为这场架,心中始终堵着一口气,晚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干脆去绣房绣两朵花,以平息心中的焦躁。
走到绣
坊,远远的就看见屋子里面有灯光。
心里大是奇怪。
这么晚了是谁在这儿?
难道还有人跟她一样睡不着起来挑灯绣花?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用功。
悄悄走过去从窗户缝隙往里看。
里面的人居然是茶小小。
茶小小穿着全套凤袍,痴痴的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白杨恍然大悟,心里冷笑。
嗬,看不出来嘛,这儿还有一个痴心妄想的!
这茶小小以为自己长得像皇后,就有皇后命,就能当皇后了吗?
想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这身冷笑惊动了里面的人。
茶小小身子一个激灵,猛的转过身来,警惕的问到:“谁?”
白杨笑着推开了门:“你别怕,是我,我又不会去告你。”
茶小小见到白杨,慌了,手忙脚乱的去摘头上的凤冠。
话都说不完整:“我……”脸色都白了。
她在这儿偷试凤袍,要是被白杨说出去,轻轻松松定她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她这辈子就完了!
白杨挑着眉,得意洋洋的笑,按住了茶小小摘取凤冠的手。
笑着说道:“别慌,慌什么?让我看看!”
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满身华贵的茶小小。
人家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果然不错。平时的茶小小最多算是个清秀姑娘,但穿上这身凤袍,
戴上凤冠,亭亭玉立站在那儿,果然就和平时完全不同了,看起来又端庄又高贵。
白杨心中痒痒的,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声:“真漂亮。”
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这件衣服的刺绣。
都到这儿了,茶小小哪里还会不明白白杨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