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拿着册子翻着,认真听着女官们的讲话,偶尔打断了提些问题。
红豆和保生在一旁运笔如飞,把讨论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好交给皇后一并筹划调度。
这些都是皇后以前作惯了的,现在重新捡起来也不陌生,一切都井井有条。
并没有皇帝说的谁不听话这种事。
反倒是皇帝突如其来的造访把众人给吓了一大跳,打乱了一切进程。
皇后忙率领众女官起身迎接。
皇帝表现的很亲切:“朕就是无聊过来坐坐,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理会朕。”
话是这样说,但他这尊大神往那儿一杵,整个气氛就变了。
各部尚宫里有不少是新提拔起来的,以前很少和皇后打交道,对这位端肃威仪的皇后就有些畏惧,
再加上皇帝杵在一旁,拿探究和审视的目光从头扫到脚,帝王的威压感无形笼罩,众女官就被吓到了,话都结结巴巴说不清楚了。
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刚刚在回事的温冬月。
欧白死后,接替她职位执掌珍宝局的女官姓袁,与欧白同时期入宫,也是三十五六岁年纪。
这袁尚宫本来是司珍,手下有两个副司珍,一个叫茶小小,另外一个就是温冬月。
现在袁尚宫被提拔起来顶了欧白的位置,她原先的职位就空出来了。
这样的话茶小小和温冬月就有一个会被提起来做正职。
所以这两人暗暗在较劲,都想争这个空出来的司珍之位。
皇帝来的时候,皇后正在问温冬月的话。
这是温冬月盼了很久的机会,她要把这机会牢牢抓住。
因此她在皇后面前尽量表现得落落大方平稳淡定,但其实心中砰砰乱跳,连手心都出汗了,全凭着一股劲在撑着。
温冬月回答了皇后提的几个问题。
诸如叫什么名字、籍贯哪里、哪年进的宫、先前都在哪个局待过,对现在珍宝局的事务有什么看法没?等等。
倒是回答得有条不紊,尤其还给珍宝局现在管理上的漏洞提了几条有用的建议。
在皇后和一众女官面前侃侃而谈。
“奴婢觉得现有的库房管理手续太过繁琐。
奴婢们即使要取用最普通的米珠银线这类材料,都得经过三四道手续,申请、报批、还要七八个管事同时在才能取出来。
奴婢觉得,这样其实很没必要,浪费人力物力。
奴婢建议将珍宝房的珍宝分类管理。
入库的时候就简单做个分类,品质
越好越罕见的材料单独存放指定专人管理,不和普通材料混杂一起。
而那些比较普通的材料就简化出库手续,哪位工匠要用,找当值女官签字领取就行,这样底下工匠偶尔有了灵感,临时想要做个什么小东西,申请材料也容易……”
她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来了,就打断了她的陈述。
等到大家都行好礼,恭迎了皇帝入座,温冬月才发现,她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统统都给忘了!
皇后温和的看着温冬月,“温女官刚刚说的建议很好,本宫会慎重考虑。温女官可还有什么要补充?大胆说没关系。”
温冬月就站在原地,浑身僵直呼吸急促,脸胀得通红,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她太紧张了!
温冬月其实准备了很多。
她还想好好在皇后面前挣一番表现,可现在皇帝来了!
温冬月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能够在帝后二人面前都留下好印象,这是何等的机遇?可以说百年难得一闰!
可就是因为太紧张了,她完全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心里不断想着要摆脱这种状态,不断的对自己打气,不断催促自己:“说话呀!说话呀!”
可嘴巴
张了又张,却始终蹦不出一个字来!
众人的目光刷刷刷的聚在了温冬月身上,被这样的目光包围,她只觉得无比丢人。
皇后见温冬月站在那里,既不退下去也不说话,便鼓励她:“有话就说,说错了也没关系,大家集思广益嘛。”
温冬月受了鼓励,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深深吸进一口气,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可皇帝却突然侧身挨近皇后,低声对皇后说了一句:“哎,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子,长得像不像太子妃?”
关键时刻被皇帝一打岔,温冬月刚组织好的语言全都灰飞烟灭,不由“哇”的一声,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这一哭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前途命运全都毁了,就越发伤心,连身子都软了。
众人鸦雀无声,
皇后无语转头,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
越来越弄不懂皇帝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