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眼底含泪,颤颤巍巍的偷眼去瞧顾大小姐。
用别人绣品来参赛这是顾大小姐的主意,可北茉现在不能把自己老师给供出来,只能咬牙认了。
“是民女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太子爷恕罪!”
厉泽安哼了一声,作出了判决:“逐出考场,成绩作废,终身不得参加类似比赛。”
北茉颤抖着终于哭了出来,眼泪汪汪的看向顾大小姐:“师父……”
她神情实在可怜,嘉怡夫人看着不忍心,出来替她求情:“殿下,念她初犯,成绩作废就算了,这个不能再参加比赛……这个处罚是不是重了一些,总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厉泽安皱眉:“夫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假如这是科场舞弊,那处罚可就严厉多了,轻者流放,重则全家抄斩的。”
厉泽安强调:“孤这么判,已经是轻拿轻放了!”
嘉怡夫人赶紧退到一边:“是,妾身多言了。”
嘉怡夫人在沈草身后做了很多事,厉泽安对着她,语调都放缓了,
“没事儿,嘉怡夫人敦厚仁善,您帮助小草良多,孤也是万分感激,”
嘉怡夫人被厉泽安这么一
夸,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当,那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大主意还是太子妃娘娘在拿。”
郑夫人也站出来,由衷的说道:
“夫人就别谦虚了,您当得起殿下的夸奖。”
说实话郑夫人以前也只当嘉怡夫人是个普通夫子,直到嘉夫人毅然放弃京城繁华舒适,奔赴西北任教,才让郑夫人肃然起敬。
这种才叫真正的巾帼英雄!
周围的人也都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起了嘉怡夫人,
顺便夸起了女学,都觉得这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顾大小姐坐不住了。
她站出来走到厉泽安身前,说道:“太子殿下容禀。”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看她怎么说。
“北茉确实做得不对,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
“当时通告出来得太晚,北茉手中原有的绣品不是送人了就是被人收走了,手边没有一件现成的都没留下,迫不得已取了这个巧。”
“但是就算北茉不交这幅绣品,她的绣艺也是有目共睹。仍然是绣娘当中首屈一指的,别人也比不过她!”
“这一点,我想没有谁不承认吧?”
她这么说,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确实,北茉还是有实力的!
“绣
艺最好?那不见得。”沈草慢悠悠的开了口。
将北茉现场制作的那幅绣品拿了出来,点评道:
“她的叶子,尖部角度应该再斜一些,尖部的地方接近于包头绣的走向,让叶子走线的弧度稍稍大一点,那样会显得更好看一些。”
“还有,花蕊部分,北茉为了省时全用结粒绣,所有的花蕊全是一样大小形状,看起来不真实不自然……”
沈草一口气连点出了好几处北茉绣品中的不足,
这一下就捅了顾大小姐的马蜂窝。
她一向以绣艺为傲,也被人捧惯了,根本听不得人家说她一点半点不好了。
尤其沈草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指出缺点,她面子上就更过不去了。
便冷哼了一声:“太子妃什么意思?”
沈草还能北她吓着?
“没什么意思,就事论事而已。”
顾大小姐胸口起伏,已经怒到极点:“既然太子妃要就事论事,那臣女冒昧,请问太子妃几个问题。”
“好,你问!”
“太子妃想在全国推广女学?”
“对!”
“那太子妃娘娘有没有想过民间的女孩子或许根本不需要你这个所谓的女学!”
沈草歪了歪头:“麻
烦顾小姐也把话说清楚,
本宫不太明白什么叫不需要这个女学?”
顾大小姐觉得她可以好好给沈草上一课了。
“世间女人,像臣女这样能自食其力的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女孩子的归属都是找个婆家,安安稳稳相夫教子。
太子妃娘娘在女学教她们的东西,又有多少能够用得上?”
“除非,太子妃娘娘是在鼓励天下的女子都像臣女学习,被婆家逐出家门?”
“民间女子,从小就要学做家务,照管弟弟妹妹,如果要上女学,这些家务谁做?她们的父母首先就不会同意!”
顾初桐挺起胸膛,高高扬起下巴,带着一丝鄙视看着沈草。
“所以,没有出嫁的女孩子,她父母不会同意她去女学。
出了嫁的女孩子,她婆家不会允许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