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吉时一到,内监就将彩轿陈于中堂。
沈草着礼服出阁,夏荷穿着宫中女官服饰,服侍沈草上轿下帘。
沈阁老率一家老小跪在中堂送嫁。
沈夫人万般不舍,瞧着女儿泪眼婆娑。
绵绵直接哭倒在地上。
惹得沈草和芊卉那眼泪也是啪嗒啪嗒的掉。
郑夫人走过来,挨近彩轿轻声道:“娘娘收了泪吧,两天后就回门了,也不是没有团聚的时候。”
沈草泪汪汪的瞅了郑夫人一眼,强忍悲伤点了点头。
郑夫人被她这一眼瞅得一颗心都化成了水。
心中只暗自咋舌,怪不得……
十二名内监抬起彩轿,
灯笼二十、火炬四十前导,女官随从出大门骑马。
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等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在彩轿前后护卫,
一行四五百人,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出了沈家大门朝皇宫进发。
走到东大街与西大街相交处,人们都围在周围看热闹。
彩轿经过时,都呼啦啦跪下去山呼娘娘千岁,
又偷偷去瞧彩轿上珠帘后隐隐约约的那道绰约身影。
交头接耳议论着:
“这就是那位名气大到如雷贯耳的太子妃娘娘啊?
”
“是啊,我见过,人挺和气的,没什么架子,长得也跟仙女儿似的,可好看了!”
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哎,我怎么听说是二嫁……”
他旁边人赶紧打他的嘴,“那你把事情听完整没有?”
“没听完整,就回去听完整了再来说话!”
“就是,人家殿下放在手心上疼的人,你胡乱议论也不怕掉脑袋!”
“这位娘娘上次嫁的也是太子!”
“只不过上次举行的是民间的婚礼,这一次走的是皇家礼仪罢了!”
“对啊,这也是太子爱重她!”
“他们俩就是咱们大周朝第一恩爱的夫妻了!”
就有羡慕的叹气声响了起来:“怎么办啊?这么甜,我又相信爱情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猝不及防间,蹄声轰隆,从旁边小巷里窜出了四头尾巴上着了火的牛!
牛的尾巴被烧,只疼得乱跑乱踢,从巷道里直奔而出,就朝着看热闹的人群和仪仗队狠狠撞了过去。
人群中一片惊呼和惨叫,队伍顿时就乱了。
疯牛后面,紧跟着又跑出来好多穿着打扮跟仪仗队一模一样的内监,
这些人手上也抬着好几顶跟沈草乘坐的彩
轿一模一样的轿子,
好几顶,一模一样的皇家规制,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他们趁着牛群造成的混乱,闯进了队伍当中,把原本规整有序的队伍冲击得七零八落。
现场混乱不堪,
尖叫逃窜的、被疯牛撞伤的、士兵连喊护驾的、捉拿那些捣乱的人和花轿的……
乱成一锅粥。
乱象一起,夏荷和郑夫人就慌忙一左一右抓紧了彩轿,高声叫:“保护娘娘!”
但无奈人潮太过汹涌,彩轿边护卫的人都被冲乱了,轿子也被拨得打了好几个转。
那几顶假轿子趁着混乱闯过来,眼花缭乱一顿操作,就彻底分不清谁是谁,哪顶彩轿才是真的了。
几顶假彩轿一通捣乱,看到官兵围了上来,就又抬着轿子四散奔逃。
郑文香远远看着,皱着眉抿着嘴一声不吭,心里恼怒到极点。
郑太傅没想过这件事是二皇子做的,他猜的是何其善。
他那好学生抢了人家一回亲,何其善肯定得报复,
在太子殿下婚礼上捣个乱,以牙还牙一回,简直再合情合理不过。
新帐老账都得算到厉泽安头上!
看来他还得给太子殿下加点课程才行!
最好今
天晚上就把那不孝学生抓去书房写功课去!
给他布置一堆,让他写到天亮!
还想洞房花烛?
想得美!
洞个铲铲!
郑太傅心里满满充斥着邪恶的念头,那边柳丞相也急得跺脚,
侯勇和那参将跑了过去,指挥着官兵分头合围,分别对付疯牛和假花轿。
还好官兵们算是训练有素,只乱了一瞬立刻就反应过来,在候勇的指挥下反扑向那些捣乱的人去了。
好不容易才制服了那疯牛,将伤者送往医馆,将捣乱的人送了京兆尹衙门,重新收拢好队伍,天色都晚了。
郑夫人和夏荷心有余悸,还没有从这场惊吓里回过神来,
哆哆嗦嗦的过来,隔着珠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