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跟着朱白湘往下冲。
果然,元平伯府阔大的戏楼看台上,闲适随意坐着的那个锦衣老者,不正是当今皇帝嘉庆帝吗?
他周围都已经跪倒下去一大片了。
嘉庆帝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鲜艳的异国服饰,留着两撇精美的小胡子,身形消瘦,正是龟兹国主阿拉罕。
嘉庆帝看着儿子和沈草一起走进来,眉毛跳了几跳。
眼尖的看到了儿子手上捏着两个红包。
心里便痒痒的。
看样子,这红包是没有送出去呀。
也不知道小年轻儿现在送礼都送些什么。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猜着。
抬起下巴冲着厉泽安点了点,明知故问:“红包准备送给谁的?”
厉泽安心领神会:“送永乐县主的。”
于是皇帝金口玉言简单明了,命令沈草:“收了。”
沈草只能接过了红包,微微曲膝谢过,“谢殿下。”
“打开看看。”
看皇帝兴奋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伸手夺了沈草手里的红包自己拆!
沈草犹豫着不太想当众拆。
皇帝道:“怕什么?朕就看看皇儿是不是小气,要是连一百两银子都不给你封,朕就给你补上!”
皇帝都这么说了,沈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拆那个初一的红包。
钱多钱少她不怕,她怕别的。
怕什么来什么,里面确实没有银票,只有一张纸。
上好的冰雪宣
,宣纸中最厚的一种,最适合画重彩工笔画。
打开,上面用最纤细的线条最细腻的笔触,勾画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件镶珠嵌宝的粉紫色衣裙,正是那件价值不菲的绯樱。
衣裙上仿佛笼着轻云薄雾,将少女娉婷身姿衬托得如仙如幻。
一柄团单遮住了她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宜喜宜嗔的翦水双眸。
“给朕瞧瞧!”
皇帝拿过小像就跟阿拉罕一起研究起来。
两个皇帝都一边看画一边不停打量着沈草。
“像!真像!”
沈草脸上最有特色也最让人难忘的就是她一双眼睛。
这幅画富丽工巧细致入微,把沈草一双眼睛勾画得尤其传神。
“大周的太子殿下真是文采风流!”阿拉罕赞叹不已。
看过了画,皇帝又对沈草手里的另一个红包感起了兴趣。
“那个呢?打开朕瞧瞧。”
沈草认命的打开了。
刚刚她已经摸过了,应该是一支簪子。
打开一看,果然是。
又是白玉兰花簪。
跟上次那支簪子无论从材料还是样式上都相差不大,只是造型更精美,刀工更精湛。
簪子不难得,难得的是他那份心。
她没有给过他任何希望,一直都在拒绝拒绝再拒绝,
他给的第一支簪子,她都埋进了土里。
他却还在雕,还在送。
堂堂一国储君,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在她这儿一再碰壁?何必
还坚持着不放手?
沈草喉咙一涩,感觉有些钝钝的疼。
“有些眼熟。”皇帝皱起眉头思索。
阿拉罕提醒他:“刚刚沈小姐那幅小像,头上戴的不就是这样的簪子么?”
阿拉罕忍不住有些嫉妒:“皇帝陛下真是把你们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以至于你们的太子殿下都不需要过多关注国事,才有这么多闲情逸致画面做首饰。”
嘉庆帝耳根子虽软,但却极护短,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喊打喊杀都可以,却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
听到阿拉罕话语里的意思隐隐在笑话厉泽安不务正业,笑容就有些冷:
“国主见笑了,朕这皇儿就喜欢瞎折腾,心思都不用在正途上,”
“前些日子在边境上打莉佤军,朕跟他说了,让他认真对待认真对待,他偏不听!结果呢,”
“自己十万人就敢跑去打人家二十万人,他还打赢了!那边只逃回去七八万。”
阿拉罕听着听着,五官渐渐扭曲。
嘉庆帝还在叹气:“国主你说说,他要是听朕的,认真对待这一仗,那不是该全歼莉佤军吗?!”
“……”,阿拉罕话都说不出来了。
嘉庆帝还不解气,又拿看别人家优秀孩子的目光看阿里木:“国主你家王子肯定跟朕这不孝子不一样,一定是文韬武略功勋卓著吧?现在打过几场胜仗了?”
阿拉罕脸上一僵,“诶……我们两
国兄弟之邦,边境没有什么战事,他还没有上战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