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工部衙门,何其善叹了口气,诚心诚意的谢过了花生:“花总管,在下这厢多谢了。”
“快别那么说,大家都是在太子府任职的,同一个屋檐下住同一口锅里求饭吃,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花生立刻就把何其善新房修缮的事情大包大揽接了过去:“这些事情我熟,材料工序我也门儿清,您要是不嫌弃,就尽管交给我,保证给您办得清清爽爽。”
何其善到这里已经无计可施,只好咬了咬牙:“那就多谢花总管了。
只是工钱的事儿咱们还是人亲财清的好,还是要结算清楚。”
“嗐!”
花生毫不在意:“还收您什么工钱呀?殿下那么大一栋宅子都给你了,修缮粉刷不过是顺便的事儿,值不了几个钱,不用给!”
何其善就皱眉。
这样的话他宁愿自己动手修缮整理,大不了多花点时间。
花生立刻就知机的转了口风:“嗐,是我错了!何大夫高风亮节不肯贪小便宜,是我小看先生了,先生抱歉!”
转身郑重的向何其善施了一礼,诚恳的道了歉:
“到时候我把材料费人工费算给您,每笔账清清楚楚,您看怎么样?”
何其善这才缓了脸色。
花生背过身去抹了一把汗。
好险,差点没办成!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何其善
把修缮装潢新宅子的事儿全权委托给了花生。
给了花生一百两银子,想想又加了一百两。
花生爽快接手过去,半个月之后把焕然一新的宅子和剩余八十两银子一起交给了何其善,有些歉意的道:“超出了一点预算,何大夫别见怪。”
何其善当然表示不要紧,还贴心的询问花生有没有招待工匠吃顿好的,引得花生又狠狠夸了何其善一回慷慨大度什么的。
日子如飞就过去了。
沈何两家对婚事的态度都很积极,纳吉纳征过彩礼等等一样一样有条不紊。
圣寿节过后,沈何两家下了小定。
下小定,就表示婚事已经铁板钉钉不可更改了。
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二小年夜之前。
沈家觉得有些仓促。
他们想多留一留沈草,最好明年开春再成亲,那个时候穿婚服办酒席都比较好,不用这样匆匆忙忙嫁女儿。
沈家人是不急,但未婶子急,她希望这桩婚事能够尽快尽快再尽快,催着要在年前完婚。
催得何其善也没有办法,只能登门去跟沈家好好商量:
“以前都是小婿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就盼着小草早点过门,等到今年过年敬告祖宗时,也能多一个人陪小婿一起。”
何其善这么硬着头皮跟沈家说,倒把一家人给说得动了恻隐之心
。
想想何其善以前真的也是挺孤单可怜的,也就能理解他的急切心情。
反正迟早都是要成亲的,不如就如了何其善的意,于是一切都加快了进程。
到真正下小定的那一天,沈草把屋子里厉泽安送的所有东西,包括他从西北带回来的那只翠玉簪子一并打了包,塞在一个箱子里,拿去花园挖了个坑埋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她跟那个男人就再也没有了关系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沈阁老无意中说起:“福州那边说是出了科场舞弊案,牵涉近两百人,殿下得亲自去处理。”
厉泽安要离京?那等到她成亲嫁人的时候厉泽安是回不来了。
沈草心里说不出来是轻松还是失落。
这么长久不联系、不说话,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有时候午夜梦回甚至想,自己是不是真正认识那个名叫厉泽安的太子爷。
现在厉泽安和沈草基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关系,厉泽安出远门也不再跟沈草打招呼,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静悄悄的带着他的随从及幕僚师爷们离开了京城。
沈草的生活按部就班一如往常,厉泽安的离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厉泽安走后第二天,秦家和林家举行婚礼。
叶紫凝和沈巍炫生拖硬拽把沈草拖去吃喜酒了。
其实
就是拖出去看热闹了!
到了秦家,发现今天的秦家很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全都目光炯炯唰唰唰向外射着精光。
一会儿,秦家人出来待客。
一亮相就引得周围一阵喷笑。
秦风父母做作为今天婚礼的主家,居然连新衣服都没有穿一身!
夫妻俩一人一身夹丝棉的靛青家常袄子,衣服上歪歪扭扭稀稀落落绣了几朵花,
一张脸板得滴出水来,要不是头上还戴着一朵大